原地不知所措地徘徊。
李明啟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緊張,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他微微低著頭,裝作焦急地想要出去通報訊息的樣子,肩膀微微顫抖,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僕人在這種突發狀況下的惶恐。
終於,他成功地踏出了大門。外面的世界陽光刺眼,與屋內的昏暗形成鮮明對比。
他腳步不停,繼續混在人群中朝著街道走去。此時,街道上也因為這一訊息而開始出現騷亂。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這一事件將會給高麗帶來怎樣的影響。
李明啟在人群中艱難地前行,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高度緊張如雙重枷鎖,不斷消耗著他的體力與意志。
陽光無情地灑在他身上,街道上的喧囂與混亂彷彿是一場遙遠而模糊的夢境,他只能憑藉著本能,一步步遠離那座困住他許久的住所。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就在他拐過一個街角時,一陣眩暈感突然襲來,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他的腳步變得踉蹌,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再也無法支撐他繼續前行。儘管他咬緊牙關,試圖強撐著不倒下去,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最終重重地倒在了街邊的角落裡。
天色漸黯,鉛雲如墨,沉甸甸地墜於城市上空,大片雪花仿若癲狂的蝶,在凜冽朔風的驅趕下,肆意紛飛、旋舞。轉瞬之間,蜷縮在街角的李明啟便被這茫茫白雪徹底吞噬,僅餘幾縷破敗衣袂在狂風中徒然掙扎,恰似溺水之人絕望地舞動著手臂。
往昔長街,車如流水馬如龍,行人接踵,喧鬧與繁華交織成一幅鮮活的市井長卷。衣衫襤褸的小販手捧熱氣騰騰的特色吃食,聲嘶力竭地沿街吆喝,只為那碎銀幾兩能果腹養家;華服錦繡的達官貴人乘坐雕欄玉砌的馬車,在駿馬嘶鳴中揚塵而過,盡顯尊榮。然而此刻,暴雪如洪濤猛獸,無情地衝毀了這一切盛景。小商販們手忙腳亂地收拾攤位,行人們裹緊身上的裘衣,神色惶惶,腳步匆匆,向著溫暖的港灣奔逃。剎那間,長街仿若被抽去了脊骨,只剩呼嘯的寒風如惡鬼尖嘯,裹挾著雪霧在空曠的街巷中橫衝直撞。
阿辰,滿腦子皆是那甜香軟糯的高麗慄糕。他身著一襲湖藍色錦緞棉袍,棉袍領口與袖口皆鑲著一圈雪白的狐毛,柔軟且豐厚,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彷彿冬日裡的精靈在嬉戲。腰間束著一條墨色織錦腰帶,其上繡著精緻的金色暗紋,低調而華貴,一枚溫潤玉佩垂於一側,更添幾分文雅之氣。
頭戴一頂黑色貂皮暖帽,帽頂一顆圓潤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帽簷下,阿辰那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孩童對美食的熾熱渴望,仿若慄糕的香甜已在舌尖縈繞。腳下蹬著一雙同色系的厚底錦靴,靴面繡著細密的雲紋圖案,踏在地上,積雪發出輕微的 “咯吱” 聲,似是在為他的前行伴奏。
他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一蹦一跳地走在雪中,心裡只想著快點買到慄糕。行至一處街角,阿辰滿心皆被慄糕的香甜軟糯所佔據,腳下猝不及防被一硬物絆住。他整個人向前撲跌而出,恰似折翼之鳥。在身體失衡前傾的瞬間,他順勢一個流暢的翻滾,單膝跪地,穩住身形。他微微喘息,抬眸間,視線被眼前之人牢牢鎖住。
只見李明啟面如死灰,雙唇毫無血色且乾裂起皮,幾縷凌亂髮絲貼於額前,雙眼緊閉,仿若被死神的黑袍籠罩。阿辰心中猛地一揪,疾步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拍打著李明啟的臉頰,口中焦急呼喊:“喂,醒醒,你咋啦?” 回應他的唯有死一般的寂靜與愈發猖獗的風雪怒號。阿辰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果敢。短暫思索後,他決然捨棄了購買慄糕的念頭,俯身將李明啟背起。李明啟身軀沉重,壓得阿辰腳步略顯踉蹌,但他牙關緊咬,一步一步,在深厚積雪中艱難踏出深深足印,朝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