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二字,卻遠不同記憶裡當年繁盛的模樣,全無初始之貌,反被戰火塗上了道刺目而焦枯的烏黑,補補殘殘。
這讓他再度面無表情了起來,心中的那道期冀也隨之慾斷,可只道藕斷絲連,少年繼而又用力抹了把臉,裝作副若無其事之態,方才的猜測,也讓他通通拋之腦後。
他於是默默跟在稀疏的人流裡,將入城時,不知為何,卻見那隔著大邑的十里之處,新設了一道關卡,有一夥重兵執槍把守著,正問來往眾客收取路資。他還不曾近前,老遠便聽得為首的在嚷道:
“俺這裡是鬼剔牙,又叫作夜叉修腳,管恁是為聖的,成魔的,但打此過,總要被颳去一層肉油來!”
木由在隊中啞然失笑,手捂著唇口,暗言:這梅陽城怎地還有此等的規矩,觀他們亦不曾穿著官府的號服,莫不是私家設的?緣何就這般大膽?再不就是非人所致,待我細細察看。
篤定主意後,他便緩緩地靠近了諸丁,取一把順眼的風流,在鼻間嗅了嗅,心內釋然:果真,既存屁氣,斷非好物耶!
他已知其底細,就大搖大擺上前去,攔路的自然不肯輕易放他過關。這孫木由也未搭話,正是趁那廝不備時,被他遽然掣出巨檑,電花火石之剎那,冷冰冰當頭一下,只低低地聽一聲慘叫,登時便有血花四濺,腦漿崩飛!
那些個小廝見當頭的骨肉都軟了,驚愕失色,情知惹罪不起,一一作鳥獸散卻,逃竄遠走。猴娃方聽得它們口中似在吼什麼:
“快快報知狐阿七大王!”
他正尋思是何狠角兒,也敢稱雄稱霸了?目光一轉,瞥見方才打死的那物頓現了原形,就是一隻溺壺成精,竟也敢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了?少年哭笑不得,難怪生了許臭味。
也不知那什麼阿七大王又是哪路妖尊,盤了這梅陽大邑,欲同自己過過招兒?他倒要瞧瞧。索性提了夜壺,要進城中走一遭。於是粗定前程,直奔內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