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李飛舟步步緊逼的攥著他的領口,手裡的那把水果刀抵住了他的脖頸,用力到青白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顫抖著,甚至已經將他的脖頸割出了一道血痕。
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割斷沈淇然的脖頸。
而沈淇然只是貪婪的,深深的,近在咫尺的看著他,深色的眼眸猶如一個即將渴死的人看到了綠洲似的亮著奇異的光,神色卻籠罩著濃重的悲傷。
他這樣的神情讓李飛舟感到可笑極了,他也真的笑了出來,漆黑的眼裡卻迸發出了潮溼的恨意與絕望。
他暴躁的,無助的嘶吼著。
為什麼!沈沈淇然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憑什麼你憑什麼,能對我做這種事?
他笑得額角青筋都突突直跳,目眥欲裂,眼裡卻淌下了止不住的熱淚,沿著他瘦削的臉頰和尖尖的下頜滴落了下來,燙的沈淇然的眼眸酸澀難忍,像是整顆心都被生生剜出來了似的。
他倉皇的,近乎無措的解釋說。
我是我只是想讓你更依賴我飛舟,我不想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想要你只看著我,只喜歡我
說了幾句話後沈淇然就說不下去了,他狠狠嚥下去喉嚨湧起來的哽咽,然後低聲說。
我喜歡你,飛舟,但我明白的太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的眼前也模糊了,燒灼的胸口又冷又燙,煎熬難忍,卻恨不得能用更深更重的痛楚來成倍的折磨自己,只是他再怎樣都無法替李飛舟承受哪怕一點點的痛苦。
李飛舟聽到了他的話,然後大笑了起來。
水果刀因為發抖劇烈的手又深了幾分,更多的鮮血從沈淇然的脖頸湧了出來,他說不出話來了。
喜歡我?你說喜歡我,廖頌也說喜歡我。
李飛舟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漆黑的眼眸彷彿碎成了一片一片。
在極致的憤怒下喊出來的吼聲溢位了無法抑制的哭腔,宛如一個在過度濃烈的愛意下窒息而死的亡魂。
你們腦子有病嗎?喜歡我喜歡我,為什麼又要讓我痛苦,讓我疼,讓我哭?
廖頌愴然的在他身後不遠處立著,不敢接近。
李飛舟單薄的身軀彷彿正在日光下逐漸消失,但沉重的枷鎖又將他困在了地面上,於是他只能受著這灼灼的烈日,哭的渾身都在抖動,手裡的水果刀也惶惶的掉了下來。
那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傍身的武器,但是他沒有去撿,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立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
廖頌猝然一驚,下意識叫他。
飛舟!
李飛舟跑到門口抓住了門把手,彷彿尋找到什麼倚靠似的才回頭看著他,滿臉都還是淚水,恍恍惚惚的問。
你們不肯讓我走嗎?
因為剛才哭的太用力,他現在的聲音都是虛弱無力的,嘴唇發白,眼眸卻漆黑。
而他身上所有的尖刺也好像都被淚水融化掉了,只剩下脆弱的柔軟的內裡被迫暴露了出來,望過來的木然目光好像知道他們一定會阻攔。
廖頌心痛難忍,咬了咬牙才緩聲說。
不是不肯讓你走,只是你現在這樣太危險了,等你休息好了再走行嗎?我和沈淇然不會攔你的飛舟,我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不情願的事情。
跌坐在地上的沈淇然緩了幾秒後就艱難的爬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脖頸,鮮血卻還是從指縫裡滲了出來。
他臉色慘白,哀求的看著李飛舟。
飛舟
只說出名字就感到喉嚨劇痛,他不得不止住了言語。
李飛舟無動於衷的看著他們,沉默了幾秒後茫茫的說。
如果我現在就要走呢?
廖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