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看的心驚,正要起身時狼犬卻收起獠牙,然後伸出熱乎乎的舌頭極為親密的舔著他的手臂,甚至將碩大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裡興奮的蹭著。
他一愣,然後看著猶如被嚇到似的,臉色格外蒼白的李飛舟,擔心的皺眉道。
狼犬不是不接近外人嗎?怎麼對小飛這麼親密?
沈甫也看到了狼犬的行為,翹起來的尾巴甚至蹭著李飛舟窄窄的腰,要將他圈起來似的。
他盯著李飛舟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慢慢說。
可能是喜歡他吧。
吃過晚飯後雨反而下的更大,震耳磅礴的雨聲與溫暖寂靜的室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於是凌靖就算再擔心李飛舟,也只能在沈甫的勸阻答應住一晚。
沈甫住在三樓,客房在二樓,上下樓有電梯。
凌靖和李飛舟住在隔壁,臨睡前他特意去看了看李飛舟,問他有沒有事。
李飛舟正在床邊鋪開被子,抬頭朝他笑了一下,聲音平靜的說。
我能有什麼事。
他們相處了一年的時間,凌靖看得出來他的確和剛來到這裡時過分緊繃的狀態截然不同,於是鬆了口氣,想了想又強調說。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聽得見。
等凌靖回去後李飛舟洗漱,然後上床睡覺,窗外的雨聲被牆壁與窗戶隔在外面,遮光窗簾將一切風雨與陰影都覆蓋的嚴嚴實實。
他閉上了眼。
遠處的一聲滾雷在耳邊炸裂,猶如將李飛舟的整個身體都再次用力劈開了,他在黑暗裡猛然睜開眼,然後驚悸的翻身坐起來靠著身後的牆壁。
劇烈的喘息響在寂靜的房間裡,他用力抓著身上的被角,閉了閉眼才睜開,然後直視著床邊靜靜看著自己的沈甫。
沈甫在黑暗裡凝視著他,身旁的狼犬也安靜的如同雕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半晌後,沈甫聲音溫和的問。
當初不是跟了廖家的小子嗎?怎麼現在又找上了小靖?
離開沈甫後,李飛舟每次想到他的時候心裡的感情都很複雜,是一種難以剝離的感激、依戀,但又夾雜著無力的憤怒與痛恨。
在沈甫出現前,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是被整個家族當做恥辱的私生子,父母雙亡,只有祖父護著他。
祖父去世後他就成為了所有人的負擔,那些親戚每次看著他的嫌棄目光都似乎是在考慮怎樣才能丟掉他,李飛舟對此很清楚,但他只能假裝視而不見。
因為他的年紀太小了,小到孤身一人的恐慌攫取著他的心臟,逼迫他低下頭顱盡力去討一寸生存之地,在察言觀色中夾縫生存。
起初他面對同齡alpha的挑釁與調戲時總是盡力忍耐著,躲避著,直到最後忍無可忍,他將拖走自己的幾個人打倒在了陌生的花叢裡。
他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會被親戚們責罵懲罰的心理準備,這時沈甫卻出現了。
沈甫住在附近,親戚在談起他時總是忌憚又敬畏,而這次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李飛舟打出了血,第一時間也是慌慌張張的向沈甫道歉。
那個時候李飛舟外表兇狠,心裡其實也是驚懼的,他怕親戚因為自己惹怒了沈甫而丟掉自己,到時候他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可沈甫溫和的摸著他的頭,在仔細問過他的情況後笑著問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住,而李飛舟遲疑了沒過幾秒就答應了。
他能看得出來沈甫對自己的喜愛,那種明顯的善意的情感是和其他親戚不一樣的,也是和祖父不一樣的。
只是他那時別無選擇,在這溫柔的表象下不由自主的走進了沈甫的懷裡。
而過分喜愛的弊端在幾年後逐漸顯現,他有了獨立的思想與alpha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