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恢復,如果你想的話,去軍隊之前讓醫生給你開一些藥。
什麼叫如果我想?難道我忘記的事情,都是不好的嗎?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飛舟就已經得到了答案,那時候他在面對廖頌和沈淇然時得知了生殖腔的事,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幾近崩潰了,而他不知道的或許比這些更加殘酷。
凌靖無法回答他,因為他並不清楚李飛舟忘記的到底都是什麼。
潛意識裡他是對於李飛舟忘記了和自己一年多的生活感到有些悵然的,但也許現在他忘記了往前走,反而會更好。
忘記的,記得的,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既然那個時候的我都能撐下來,現在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出乎意料的平靜回答讓凌靖驟然回過頭,神色複雜的凝視著他。
李飛舟把他手上的草莓盒接了過來,然後揭開蓋子,挑了一顆塞到他手上,又拿了一顆放進了嘴裡。
淺淡的唇色被草莓的汁液染上了一點豔色,他漆黑的眼眸如同無堅不摧的礁石,在深夜的波濤洶湧裡也依然佇立不倒。
這一刻,凌靖似乎看到了印象裡的李飛舟,身上藏了太多秘密與太多無形的傷痕,可任何事都不能將他折斷。
李飛舟朝他笑了一下,主動說。
先生該等急了,回去吧。
立在原地的凌靖怔怔的看著他單薄卻筆直的背影,恍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他將草莓塞進嘴裡後,跟了上去。
☆、20
回軍隊前醫生給李飛舟開了一些藥,凌靖取藥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在病房裡和沈甫告別。
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背對著凌靖,微微仰著頭看著沈甫。
沈甫摸著他的頭,指腹摩挲著他的側臉,微笑著低聲叮囑著什麼。
說了幾句後沈甫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凌靖,於是收回手,又說了一句什麼後李飛舟也回頭看了凌靖一眼,然後立起身說。
先生,我走了。
李飛舟看著沈甫,說完了這句話後轉身朝著凌靖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肩頸繃的很緊,也沒有回頭。
凌靖抬起眼和沈甫無聲的對視了幾秒後,關上了病房門。
在回軍隊的路上李飛舟也安安靜靜的,沒有了來醫院時的焦灼與不安。
見過了沈甫之後,他的心就莫名定了下來。
在失憶後他強烈的盼望著見到沈甫,想要躲在他熟悉的懷裡暫時安撫藏在心底的惶恐。
而見到沈甫之後,他意識到現在的沈甫也不再是自己記憶裡的那副模樣了,於是他又迅速的為自己包裹上了盔甲。
如同當初在遇到沈甫之前他可以在親戚家alpha孩子的捉弄下安然度過一樣,現在的他就算離開了沈甫,也一樣能照顧好自己。
凌靖猜不出他的心思,但看著他鎮定的神色,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可轉眼想到馬上就要回軍隊後,他又有些不放心,說。
我和你不是一個編制,所以就算在軍隊裡也不一定有機會見到,有事的話你聯絡我。
他將自己在軍隊裡停留的住處與聯絡方式告訴了李飛舟,看他點點頭應下後,又忍不住皺起眉,感到有些棘手。
回去之後我可能沒那麼容易見到你,如果你還是想不起來擔心露餡
沒事,我可以自己處理的。
李飛舟打斷了他的話,還彎著唇角露出了一個柔軟的笑容,漆黑的眼眸彷彿夜間愈加明亮的星辰。
謝謝你。
凌靖怔了怔,然後慢慢的說。
不用謝。
在軍隊門口他們下了車,核對了身份後就透過了驗證准許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