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電,書架上放著淮煦和景正懸的合照,一個櫃子裡放了很多小擺件,席青認出好些都是淮煦送給景正懸的禮物,連小時候折的小恐龍都完好無損地保護在透明亞克力盒子裡;
席青腳步緩慢地走進臥室,入眼的是一張大床……
席青:“?”
邁開的腳又收回,她按了一下胸口。
一張床?
……也沒關係。
他們從小就一起睡,一張床也沒什麼的。
等等!
一床……被子?!
席青嚥了口口水。
這兩孩子在家也是一床被子。
這不算什麼。
她轉身去了衣帽間,景正懸全程跟著,也不阻攔,顯得特別坦蕩。
衣帽間裡,席青的眉毛完全擰在一起,內心劇烈的掙扎讓她險些脫力,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櫃子。
衣帽間完全就是一副小情侶同居的樣子,兩人的衣物糾纏交錯地掛在一起,一大一小兩套同色系衣服緊緊挨著,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情侶裝。
比她和景賀恆的還要密不可分。
這父子倆的臭毛病簡直一脈相承。
之前她怎麼從來沒發覺不對勁?
是了,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家那小子是同性戀!
她以為那是兄弟裝!
眼皮的抽痛越來越劇烈,所有的藉口都已經不能再勸服她自己了。
可是淮煦呢?
淮煦應該不是。
那是個乖孩子,連謊話都不會說,甚至都不知道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人喜歡男人。
所以……
沒有詢問,席青已經大致猜到了。
她回過頭,迎面看見景正懸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氣不打一處來:“你當初非要這套小房子就是因為這個?!”
景正懸微垂著頭,注視自己母親因為慍怒而圓睜的雙眼,沒有說話。
這就是預設了,席青更氣憤了。
她食指指過去,手不住地發顫,怒氣衝衝地質問:“景正懸,你還要不要臉?!”
景正懸低頭,撥出一口氣,輕輕道:“我能怎麼辦。”
不是問句,更像是自嘲一般地陳述,聲音低緩而沉重。
席青怔愣著沒有說話。
片刻後,景正懸抬起眼,看著母親的眼睛,鄭重其事道:“媽,我是認真的。”
席青悵然地垂下胳膊,視線在虛空裡掃了一圈又落回景正懸臉上,然後別開臉,一言不發地走向客廳。
景正懸給她送過去一杯熱茶。
席青面無表情地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終於抿了一口。
身為母親,她可太瞭解景正懸了,從小就是個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的主,也就淮煦能勸住他。
可是感情的事……
憑景正懸的執拗程度,他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
淮煦那孩子可怎麼辦?
席青越想越愁,眉心都揪在了一起。
景正懸忽而又開口:“我會讓陌阿姨同意我們的。”
他語氣篤定,態度端正,卻讓席青更加憤怒,一把將茶杯重重擱在茶几上:“你就沒想過淮煦那孩子不喜歡男人?!”
茶湯順著杯壁劇烈震盪,一如席青的內心。
景正懸十指交叉著,沉吟了一下:“……我會讓他喜歡我的。”
“你……你要去變性?!”席青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景正懸,你瘋了?!”
景正懸:“……”
他沉聲否定:“不是。”
席青打量著對面,恍然大悟,猛地拍一下桌子:“景正懸!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