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泡子是三個泡子裡最大的,看上去很遼闊,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一群人在湖心鑿冰了。
冰上難行,雪下面滑溜溜的,楊青青走得七扭八歪,不過程景生一直拉著他,沒讓他摔倒。
“對了!”楊青青忽然靈光一現。
他說:“咱家富貴是雪橇犬,可以做個雪橇,等他長大了就能拉著人在冰面山跑。”
“是嗎?”程景生聽了,覺得很新奇,玩笑道,“那咱們再多養幾隻吧,到時候做一個大雪橇,讓他們拉著咱們全家。”
“那可不行!”楊青青大驚失色,“他長大了比你還能吃呢!”
於是,二人就說說笑笑地到達了泡子深處。
每家都得先挖一個冰洞,標記一下,之後每次來就都可以在這個洞捕魚。
挖冰洞是體力活,程家就是老大到老五上場,楊青青和柳長英以及兩個妹妹幫不上什麼忙,看了一會兒,就先去岸邊剪沙棘枝子去了。
沙棘經過了整整一個秋天,已經比上次楊青青看到的時候沉重、茂盛多了,滿枝壓得全是密密麻麻的橘黃色小果子,在藍天雪地裡看著,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楊青青他們找到結得最多的枝子,掰下來,放進麻袋裡,不一會兒就裝得滿滿當當了。
小果子全都凍成一個個的小冰珠,楊青青就小心地摘了一兩個,放在嘴裡嚼,這冰天雪地,嘴裡吃著冰果子,酸甜刺激,別有風味。
兩個妹妹也都學著他的樣子,一邊折枝,一邊吃。
柳長英笑道:“小心等會吃壞了肚子,回家再吃吧。”
沙棘把一個口袋裝滿了,他們就把口袋打個結,找了個山坡上的雪窩,把麻袋埋在雪裡藏好,等會下山的時候順便帶上。
楊青青正忙著摘沙棘,冷不丁卻聽見似乎有人叫他。
雪地裡不容易傳聲,楊青青繞過沙棘枝子,才找到聲音的來源。
原來竟然是牛靈溪,正在衝他笑,一路往這邊走來。
樹林裡的棄嬰
天氣寒冷,人說話都吐著白氣。
牛靈溪穿了一件有白風毛的兔皮襖子,頭上也帶著毛茸茸的抹額,看起來暖和又富貴。
他很快就從山道上拐進林子,一腳深一腳淺地踏雪走來。
“小青哥,你家今天也上山呀?”他笑著問候。
楊青青點點頭,也笑了,兩人寒暄了幾句。
“小青哥,前兩日我成親,怎麼也沒見你來吃酒?”牛靈溪問,一張笑臉在寒冷的空氣中略微有些紅。
他看著年紀不大的樣子,生得唇紅齒白,顯得格外天真爛漫。
楊青青心裡暗罵楊遷不是東西,說:“我們兩家的事你不知道,以後你想找我玩,得閒了就來我家坐,記得別帶你家其他人就行。”
牛靈溪到楊柳村才幾天,關於楊家兩房的爭端還不太明白,只知道他家跟楊青青家沒了來往,卻不知為什麼。
於是他嘆了口氣,說:“小青哥,你跟楊遷是近親兄弟,咱們兩家有什麼誤會也該早點說開了才好,我……”
他正說著,忽聽山道上又有人在大聲叫他。
楊青青遠遠一看,不是楊遷是誰,他身後還跟著楊大健那個老不死的,看來今天他家也是全家出動來捕魚了。
這狗父子倆都像草雞頭上插了鳳毛,因為賣荼蘿賺了不少錢,又得了牛家送來的不少嫁妝,他倆也是穿了大毛衣服,帽子還是綢緞做的面。
村子裡不免有些勢利人,從前看不起楊家二房的猥瑣做派,但如今看人家有了錢,也都對他家客氣親厚起來,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楊青青正看著楊家父子面露不齒,牛靈溪聽見楊遷叫他,便止住了話頭,匆匆跟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