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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前些日子剛踏雪出過山,已經勘探好路子,於是當仁不讓地提出帶著程家兄弟去。
北固村距離遠,程潤生和四弟跟著楊玄出了村子,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帶著白永瑞和師孃回來。
師父來了也就罷了,楊青青沒想到連師孃都冒著雪來了。
師孃樂呵呵道:“有老仙兒跟著我,護著我呢,摔不了一跤,你放心。”
楊青青覺得師孃真的很神奇,師父雖然帶師孃來得急,但神情並沒有一絲慌張,對程景生的情況也毫不驚慌。
見二老如此穩健,楊青青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白永瑞來的時候,程景生還在說胡話。
白永瑞二話不說,先捉起他的手腕診脈。
他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說:“哼,這個缺心眼的兔崽子,對別人倒是上心,到了自己就亂下藥,等會看我怎麼教訓他。”
他先龍飛鳳舞開了一個方子,讓楊青青去找藥來煎。
楊青青根本看不懂,最終還是師孃幫他給分辨明白了,兩人一道去廚房燒水煎藥。
師孃很淡定地往鍋裡還弄了一碗蒸雞蛋糕。
“這個,景生最愛吃了,等會給他吃。”她還是那麼笑呵呵的,顯得對自己老頭子的醫術有十足的信心。
要知道,程景生因為斷斷續續地犯迷糊,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下任何東西了。
楊青青便站在一旁看她怎樣做。
先把雞蛋加水,在碗裡攪勻。
“給生病小孩兒吃,可以做甜口的,加一點牛奶和糖。”師孃很和善地告訴他秘訣,並往雞蛋液里加了致死量白糖。
雞蛋糕一般是加香油和醬油,做成鹹口的,北方人很少有做成甜的,楊青青覺得師孃真是個相當與眾不同的人。
“景生會愛吃這個嗎?”楊青青忍不住問,他實在有些想象不到自家彪形大漢吃這種軟乎乎的東西的樣子。
“當然了,”師孃自通道,“哪個小孩不喜歡吃。”
原來在她眼裡,程景生還一直是個小朋友呢。楊青青想了想,覺得很可愛,小時候的程景生一定就是這樣,生病的時候會等著師孃給他做一碗甜甜的雞蛋糕。
雞蛋糕好了的時候,藥也好了,楊青青把兩樣一起端到程景生的床前。
白永瑞相當粗暴,很快就把一碗藥給他全灌進去了。
楊青青發現程景生傷口上的繃帶被換過了,帶血的舊繃帶被扔在了一邊。
原來白永瑞晨楊青青他們去廚房的時候,還很手快地給程景生換了藥。
其實他是刻意趁這個功夫換的,他剛剛將程景生的包紮開啟,重新用藥酒擦洗了傷口深處,然後又重新包紮,程景生雖然還很迷糊,但也痛得一頭豆大的冷汗。
白永瑞知道,要是讓楊青青在旁邊看著守著,肯定又得心疼地哭上一場,對他安胎不利,所以,就給老伴使了個眼色,讓她帶他去廚房去,別在這裡看著。
不過,即使如此,看著眼前換下來的繃帶,楊青青還是能想到換藥的時候程景生的傷口有多疼,忍不住紅了眼眶,用衣袖掩遮著抹了兩把淚。
說來也神奇,等他剛抹乾淨臉頰上的淚痕,就看見喝完藥的程景生醒了過來。
“青青……你別哭……”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眼前的楊青青說的。
他的聲音有些啞,不過氣息勻稱,聽起來還有了些力氣。
楊青青很驚喜,連忙握住了他的手,看了看師父和師孃,又忍住不淚盈於睫。
“娶了媳婦忘了師父。”白永瑞卻立刻開始數落起來。
程景生這才看清楊青青兩邊的師父和師孃,嚇了一跳,愣愣地問他倆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