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從地坐在地上,咬著牙細細品嚐絕望的滋味。
“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真的……什麼我都答應……”南天無助地喃喃。
他總是企圖證明莫問之是愛他的,證明他在莫問之的心裡是特殊的,證明莫問之肯為他改變,肯為他犧牲。他絕望地發現,原來如願以償的滋味,也能這樣撕碎肝腸。他失去了莫問之!他失去他了……
千百條神經都被繃緊然後撕裂,痛得幾乎沒了感覺。南天沉浸在悲痛欲絕的悔恨中,連外面房間門被撞開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南天,你先放手!”
直到自己被人從地板上扯起來,南天終於遲緩地察覺有人來了。他抬起頭,喪失了神采的眸子好一會才凝結了焦距,“麥克……”
聽見他說話,麥克鬆了一口氣,“南天,你先鬆開問之。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呆在蒸汽房裡?”
多虧南天剛才依仗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關閉了蒸汽,現在的視線比開始清晰了不少。蒸汽滿滿散去。
南天低下頭,看見莫問之曲線優美的臉龐,上面都是晶瑩的水珠,一顆一顆宛如珍珠。這麼熱,心為什麼卻彷彿凝結成冰塊。
“他死了嗎?”南天痴痴地看著莫問之。
這個語氣讓麥克直皺眉。莫問之的狀態已經夠糟糕了,千萬不要又來一個新病患。
“這個是最先進的蒸汽房,有保險設定的,死不了人。”麥克故意輕鬆地說,“這傢伙最多是難受一點,熱暈過去而已。”
南天靜了好一會。繃緊的身軀緩緩放鬆下來。他籲出一口氣,輕聲說,“我以為他死了。”
“你神經太緊張,南天。”麥克安撫式地,試探著把手放在南天赤裸發紅的手腕上,讓他和自己的眼睛平視,“你最近壓力太大了,放鬆一點,這不是你的錯。”
南天抽搐著嘴角苦笑了一下,“你說的對,我一點也不懂強迫症。”
何止。他不懂強迫症。也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他以為他比任何人都愛莫問之。卻發現,原來莫問之比任何人都愛他……
做錯事的心情不足以對外人言。南天一千一萬個希望做出補償,這時候就算莫問之給他鎖十副手銬喂上一百頓“香腸大餐”,他都心甘情願。
結果……上帝再一次證明了它老人家決定惡整人類時無所不能的犀利。
當莫問之從南天忐忑不安的眼皮子底下緩緩醒來時,他居然……
“你說的對。”這是莫問之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會再象從前那樣了。”這是他說的第二句話。
聽了這兩句,南天張大嘴,下巴差點砸到新買的大床上。
“他病情惡化了嗎?”好不容易合上嘴,他求助似的去看麥克。
麥克雙手環在胸前,評估地看一下莫問之,反問,“你說呢?”
南天二話不說,飛跳起來撲到櫃子前取出一副嶄新發亮的手銬,再跳回莫問之面前,舉起手銬,象搖鈴鐺一樣猛烈地把手銬晃得嘩啦嘩啦直響。
莫問之平靜地看了一眼。
天……啊……這真比一頭餓狼看見一堆新鮮肉居然不理不睬還可怕!
南天打個哆嗦,把手裡的手銬朝床上隨便一扔,抱著頭,“他惡化了……”
而且惡化的方向出乎意料。
南天認真檢討,自從他認識了莫問之後,整個世界每天都在天翻地覆的變化中,警界精英的淪陷,永久型陽光1號的轉型,從交通科升入重案組,再從重案組踹到交通科,一時五彩繽紛,一時又日月無光。
現在好了,莫問之再次給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五彩繽紛和日月無光同時砸在他已經昏昏沉沉的後腦勺上。
一場蒸汽浴似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