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文很無語。
寒風大雪中,相府門前,一襲便衣的男人靜立於臺階之上,面色凝重的注視著遠方。
“你說……”
男人的聲突兀,一旁跟著侍候的老管家戰戰兢兢瞄了一眼男人,本就不直的腰又彎了些。
予文皺眉:“…鏡衍打的什麼主意?”
變了天了,居然飛鴿傳信說是要跟他商討方州難民的事情。
就那個盤佛珠的笑面虎?
還難民?
還馬上就要上門商討?
抄家都沒他這麼迅速的好吧!
一旁的管家眼觀鼻鼻觀心,斟酌著小聲開口:
“鏡衍在朝堂上自立一脈勢力為錦衛,還有監察文武百官及家眷、享先斬後奏之權。且一直與相爺分庭抗禮……”
“…此般作為,莫不是試探您對方州難民案子的用意,以此暗中作梗?”
鏡衍勢力獨大,下壓百官,手段狠烈無常,且與予相水火不溶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分權制衡下,那位年輕的帝王也樂意看他們明爭暗鬥,你死我活的樣子。
予文皺眉。
這方洲案子是他主動攬下的,沒油水沒好處,只能搏個濟世賢德的名聲而已,當初也沒見那個小崽子有什麼異樣啊。
奇了怪了,他到底衝著什麼來的。
“讓後院兒的那些人今天最好安分些,掃除的下人也別來惹事礙眼。”予文皺著眉吩咐著,想起男人的監察之權,內心始終有些不安。
正想著,不遠處拐角緩緩駛來一輛馬車。
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到了相府跟前。
看著侍從撩開簾子,予文掛笑,樂呵呵的就下了臺階:
“鏡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一旁的老管家也彎著腰上來作揖,嘴角諂媚的笑意不斷。
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回應,只見馬車內一隻修長分明的手探出,一墨髮高冠、白衣俊美的男人便順勢走了出來。
鏡衍淡淡掃了一眼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予文,薄唇微勾:“予相。”
“鏡大人。”予文也作輯回應,眉眼間盡是文人的儒雅,他抬手示意,“天涼,我們進屋說話,請?”
鏡衍淡淡笑著,邁步同男人一道進了予家的大門。
只是剛進去,就險些被一人影抓到袖子。
“大膽!!”
老管家瞠目欲裂,嚇得渾身一哆嗦,他看著被鏡衍的侍從瞬間甩飛出去的少女,腳步虛浮的上前抓著她的頭髮就準備一巴掌伺候。
“住手。”
低啞溫潤的聲清淡,頃刻間止住了管家下落的手。
鏡衍垂眸看著地上被鬆了鉗制的少女,她顫抖著,梨花帶雨、踉踉蹌蹌的上前磕著頭:
“相爺,救救我家姑娘吧!”
一句句哭聲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看的予文眉頭一皺。
他冷聲:“混賬東西,在說什麼胡話!”
被呵斥的少女也沒有絲毫害怕,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只一個勁兒跪在地上磕頭:
“相爺!奴婢是三姑娘的貼身侍女夏桃,我家姑娘在藥房裡被逼的暈厥垂危,呼吸都快沒有了!您救救姑娘啊!”
聞言,予文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皺眉拂袖:“生病了就去找府醫,找本相頂什麼用。”
“……”
似乎不敢置信能聽到這樣的話,夏桃抬頭睜大了眼看他,額角處紅腫,那雙杏眼通紅,不盡的落著淚。
“三姑娘被二姑娘的人扣下了,奴婢怎麼求都沒用,只能出來尋人……”
顫音說著,也是察覺到誰也求不到,夏桃擦拭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