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秦川的鞭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身體也大有好轉,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就是時不時覺得很困,站著都想打瞌睡,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似的。
這一天,秦川天不亮就醒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練功。誰知剛離開床站起來,馬上覺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眼皮直打架,像三天三夜沒睡覺一樣。他心想:洗把臉也許就清醒了。
哪成想剛開啟房門走到屋外,一陣冷風吹來,他一頭栽倒在地。幸虧珠珠及時發現了,趕緊把他扶回房間。
屋子裡擠滿了人,秦川微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柳飄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只是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張三則像個小老頭似的,揹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轉了一圈又一圈。
賽華佗微閉著眼睛給秦川把脈,忍不住搖了搖頭,急得賽金花像死了親爹似的:“爹,怎麼樣了,秦大俠沒事吧?”
“哦,沒事,只是元氣大傷,氣血虧損得嚴重,多休息就好了。只是……”賽華佗欲言又止,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爹,哎呀,急死人了,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呀?”賽金花心急如焚,比秦川和柳飄飄還心急。
“唵,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身體太虛了,要是靜養的話,至少得養個一年半載的,慢慢就恢復了。”賽華佗架不住女兒逼問,還是說出了實情,“秦大俠受了重傷,要是武林高手的話,運功調息輔佐丹藥,只要三兩天就康復了,就算是一般高手,也頂多三五個月就恢復了,可他不會武功,只得靜養,需要的時間自然要長一些。”
“什麼,一年半載!我還要回京城給王爺送信,還得回六扇門覆命呢!要是等他個一年半載,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秦川大吃一驚,瞬間清醒過來。
“可是以大俠目前的身體情況,恐怕到山下都困難,更何況錦衣衛已經下了江湖必殺令,各門各派蠢蠢欲動,若是強行上路,恐怕大俠朝不保夕,性命堪憂呀!”賽華佗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啊,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秦川一把抓住他的手,似乎在懇求他。
“是呀,爹,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賽金花也緊張地拉住賽華佗的衣服,她知道她爹醫術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
“其實,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賽華佗欲言又止,每次都說話說半截,能把人給急死。
“哎呀,爹,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賽金花急得團團轉,就差點兒給他跪下了。
“哎,其實也沒什麼!我倒是有上好的療傷聖藥:還魂酒,只是缺少一味藥引子,而這味藥引子就是雲夢山上的‘朝露’,它寄生在懸崖峭壁上的崖柏樹上,本來就難得一見,而且山中毒蛇猛獸不少。要得到它恐非易事。”看著女兒焦急的樣子,賽華佗只好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嗨,我以為什麼呢!不就是採藥嗎?有什麼難的?”柳飄飄不以為意,破涕為笑鬆了一口氣,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
倒是賽金花眉頭緊鎖,她跟著爹爹採了一輩子藥,救治病人無數,“朝露”有多難得,只有她們父子最清楚。
原來這“朝露”非植物非動物,而是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的一種生物,是一種類似於靈芝和蟲草的菌類,它寄生在雲夢山最高峰的懸崖峭壁上的崖柏樹上,六十年如孢子形態潛伏不動,六十年破土而出長到拇指大小,再經過六十年才能長出傘蓋,而傘蓋盛開的時間只有一瞬間,而且通常都是在日出的一剎那,比曇花還難得。它盛開的時候也是它唯一能入藥的時候,錯過了還要再等一百八十年。這就是為什麼它的名字叫“朝露”,就是因為它轉瞬即逝,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