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梁燁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指腹輕輕摩挲著那處痕跡,嘀咕道:“輕浮。”
王滇抬腳踩住他撩賤的爪子,拿著棋子按梁燁原來的棋路繼續下,發現自己可能在他的攻勢之下堅持不了多久,但同樣也發現了梁燁這路數上明顯的破綻,“你今日怎麼不回宮?”
“雨大路滑,朕走不動。”梁燁被他踩著手,仰面癱在榻上道:“回去還要看奏摺。”
王滇幸災樂禍地輕笑了一聲,梁燁便惡聲惡氣道:“等你能上朝,朕便夜夜將你留宿宮中。”
“行啊,只要陛下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王滇滿不在乎道:“我便同你日日廝混,從此君王不早朝。”
梁燁看樣子還頗有些期待,抓住他的腳腕便想將人拖過來,王滇按著小几道:“我又不會縮骨功,就這麼點空你拖不過去。”
“看棋局有什麼意思,看朕。”梁燁直白道。
王滇嘆了口氣,將手裡的棋子一放,“我看你還不如自己照鏡子。”
梁燁不知道腦子裡想到了什麼黃色廢料,看他的目光逐漸變得不太對勁,王滇清了清嗓子,“索性今日無事,我們去看看崔琦。”
梁燁臉上盪漾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王滇拿腳踢了踢他的手腕,“陛下,一寸光陰一寸金。”
“朕今日休沐。”梁燁閉上眼睛裝死,“就是天塌了也別想讓朕離開這裡。”
“今日不是休沐,你這是無故曠工。”王滇起身趿拉上木屐,繞過小几趴上去親了親他的眼角,溫聲道:“子煜。”
梁燁倏然睜開眼睛,看他的目光如同咬住了獵物喉嚨的餓狼,侵略性和血腥味十足,他使勁舔了舔犬齒,眉峰微壓,“你……”
王滇直起身子笑了一下,轉身往前走,“去不去?”
梁燁從榻上起身,一隻胳膊從他背後穿過將人圈進了懷裡,低頭狠狠親了他的脖子一口,陰沉沉的咬牙,“去。”
——
陰暗潮溼的牢獄裡,崔琦坐在輪椅裡,面色青白,彷彿要將心肺都整個咳出來,看見梁燁過來便要行禮,梁燁沒動,反倒是旁邊易了容的王滇伸手扶住他,“崔公子不必多禮。”
崔琦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畢竟上次這人對他敵意滿滿,半點都不客氣。
王滇衝他溫和一笑,“上次見面對崔公子多有冒犯,還望崔公子見諒。”
他這會兒聲音微啞,跟梁燁變了聲音之後像了五六分,倒也出不了差錯,崔琦淡淡地點頭,“王大人客氣了。”
王滇道:“這裡環境艱苦,陛下並非有意為難崔公子,只是事關重大,陛下不得不謹慎。”
崔琦點了點頭,“瑾瑜絕不會做有違良心之事,還請陛下明鑑。”
梁燁瞥了一眼王滇扶著他胳膊的手,只冷冷嗯了一聲,直到王滇給他使眼色,他才施施然坐了下來,“朕來此,是有話想對崔二公子說。”
牢裡的氣味實在有些難聞,下雨之後潮溼腐敗的味道經久不散,燭火偶爾噼啪兩聲,便驚得蟲鼠竄動,燭淚落了不知多少,若隱若現的交談聲才終於停了下來。
“……陛下所言,我會好好考慮的。”崔琦看梁燁的目光終於帶上了些審視。
“牢裡陰冷,皇祖母也幾次三番來打聽,朕心裡終歸過意不去。”梁燁起身道:“王滇又多次求情,朕允你暫居別院,禁足家中,待事情查明,再做定奪。”
“多謝陛下。”
待從牢裡出來,外面天色已經擦黑,雨勢並不見小,王滇撐著傘踩著木屐蹚水上了馬車,轉頭見梁燁還撐著傘走神,便回頭喊了他一聲:“走了。”
梁燁走過來撩起簾子上了馬車,雨聲被隔絕在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