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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恆眼巴巴地看著他,肚子裡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梁燁沒好氣地拍了一把他的腦袋,“走,去吃飯。”
“是。”充恆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但滿桌子好菜,梁燁沒動兩口,只看著他吃,充恆知道聞太傅死了主子傷心,畢竟聞太傅雖然囉嗦,卻也是從小教主子學問——儘管主子忘性太大,也沒學進腦子裡多少。
十七八歲正是胃口大的時候,他一邊替主子憂愁著,一邊風捲殘雲吃掉了桌子上的大部分飯菜,心想若是王滇在,肯定有辦法。
等充恆喝完最後一口湯抬頭,發現梁燁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充恆瞥見他頸間露出來了縷黑線,瞧著像是裡衣料子上的絲線擰的,又忍不住疑惑地多看了一眼,就見藏在中衣裡的枚銅錢。
一抓一大把的銅錢有什麼可寶貝的。
充恆雖然納悶,但他主子奇奇怪怪的愛好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個,很不講究地學著梁燁的姿勢趴在了桌子小憩。
只要一點動靜主子就會醒,好不容易睡著了還是不要——一道尖銳的訊號聲在宮外眾多煙花爆竹聲中格外尖銳響亮。
梁燁猛地直起了身子,充恆抓起劍破窗而出,“主子我去接訊息!”
哨聲訊號響,邊防必有大亂。
梁燁想起聞宗臨終前的囑託,心下一沉。
——
南趙兗州,慶滄縣。
桌子上的瓜果糕點擺得整整齊齊,街上傳來了舞獅熱鬧聒噪的叫好聲,王滇正提筆寫著信,門忽然被敲響。
“進。”
長利進來同他講了自己探聽到的訊息,“公子,北梁一個月前接東辰使者,使者帶了一千金‘年禮’接走了玥儷公主,北梁婉拒了東辰聯合攻打樓煩的提議,東辰皇帝申堯知道後大怒;半月前梁帝取消了年終禮宴直接放了十五日年假;原定皇后人選談九小姐外出失蹤,封后大典不了了之;北梁太傅聞宗於昨夜子時病逝。”
“聞太傅去世了?”王滇筆鋒一頓,抬頭看向長利。
“是,據說是前幾日跌了一跤。”長利道:“臨終前梁帝曾同他長談,但具體內容無人得知。”
“昨日子時?”王滇放下了筆。
二十九梁燁走的,除夕晚上便到了大都,就算他會輕功也不可能這麼快——王滇皺了皺眉,覺得離譜,但又忍不住懷疑是有人假扮梁燁。
“公子?”長利見他走神,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勞煩你跑一趟,去南趙皇宮遞封拜帖。”王滇將寫好的拜帖摺好,遞給他。
長利雙手接過,“是,屬下去去便回。”
王滇神色逐漸凝重下來,梁燁走得太過匆忙,想來就是因為聞宗去世,聞宗身體向來康健,王滇以為他少說得活個百十來歲,卻不想走得如此突然。
聞宗歷經三朝而不衰,他這一死,背後龐大的利益根系複雜盤桓,朝堂必然震盪,又是在樓煩和東辰開戰的節骨眼上……梁燁在朝中處境怕是更舉步維艱。
不等他再想,長盈便帶著楚庚匆匆趕來,王滇上前迎接,卻見楚庚腳步急促,上來便攥住了王滇的胳膊,面色焦急道:“仲清,大事不好,樓煩怕是要與東辰講和。”
王滇臉色一變,抓住他便大步往外走,“長盈,套馬車!”
“仲清,仲清!咱們這是要去何處?”楚庚被他拖著快步往前走。
“去見趙帝。”王滇將他推上了馬車,“你且說你為何如此推斷。”
“我先是在江南買馬時聽聞馬販抱怨馬價糧草貴,又有人說東辰那邊便宜許多,市面上忽然多了許多上等良駒,是從官營處私流出來的,東辰地界草場罕見,馬匹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