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城內女子便自發地將那些襖子拆了,重新做成可以供士兵穿的衣裳、棉被。
莊常曦看著便身嬌肉嫩,被大媽帶來時,織坊女子大多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問她女紅如何,莊常曦自是什麼都不會,於是便被派去做最簡單的活兒,拆舊衣衣裳。
這活兒莊常曦一聽便覺得很適合自己,她不事生產,但搞破壞卻很拿手,結果衣服到了手上,才曉得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如山高的衣裳堆在面前,塵土飛揚,莊常曦被嗆的打了好幾個噴嚏,好容易適應下來,用小刀細細地劃開外頭的那層布,慢吞吞地將裡面的棉給扯出來——她自認為做的很精細,卻被旁邊的女子給教訓了一通,說是她這樣扯,恐怕扯到春暖花開了,士兵們還是蓋不上厚被子嘞。
莊常曦只好學著她的樣子,一刀猛地劃開,將能用的布往左邊放,猛地扯出裡頭的棉往右邊放,自是被嗆的更厲害。
有些衣服顯是放了許久,一股腐朽的黴味,有的還有汗臭,莊常曦頭暈腦脹,但又在這重複的撕拉中,感受到一點自己在做什麼的愉悅。但這份愉悅持續不了太久,到了中間,莊常曦隨手一扯,竟扯出幾個印著厚厚血跡的孩童的小衣裳。
莊常曦差點沒吐出來,好在此時到了要吃飯的時候,莊常曦打起精神要和她們一道吃飯,可飯菜上來,她才傻眼了,熱乎乎的迷糊,和一點點小菜,這就是全部了。
在府裡吃的也不大好,但……也不至於這樣。
莊常曦勉強把米糊吃掉,暈暈乎乎地又幹了一會兒活兒,走出織坊時,幾個好心的大姐還問她有沒有地方睡,要是沒有,可以在織坊裡睡,就睡在那些棉衣堆裡,莊常曦連忙謝絕她們的好意,走出來沒幾步,就碰上了賀泉。
賀泉也不攔她,只默默地跟著,也不知道守了她多久,莊常曦沒有說話,沉默地和賀泉走在路上。
疲憊和飢餓,以及今日所做所感,讓她根本沒有心情去計較自己的那點內心的小小傷痛和失望,也沒力氣再去想這些。
只是沒有料到,府內燈火通明,看起來比以往要熱鬧的多,莊常曦意外地從大門走進去,竟然被攔住了去路,好在她身後的賀泉露面,那兩個陌生的守衛才趕緊讓開。
莊常曦滿臉疑惑,聽見大廳裡隱隱傳來談話和笑聲,不由得朝著大廳走了過去,賀泉跟在她後頭,低聲道:“莊姑娘,你要不要先回去沐浴更衣?”
“啊?”莊常曦瞥他一眼,“我想知道發生什麼好事了。”
是慶賀容景謙痊癒了嗎?可他應當沒有痊癒,要是慶賀他能下地了,那也是前兩天的事情……
莫名其妙。
賀泉道:“只是有貴客到。”
莊常曦更加疑惑,這地方也有貴客來?她走到大廳外,大廳的門緊緊關著,裡頭還是一陣陣的談話聲,雖無絲竹之聲,但聽起來也十分熱鬧,莊常曦伸手要推門,賀泉攔了一下,道:“莊姑娘……”
“我不方便看嗎?”莊常曦疑惑地道。
賀泉有些猶豫,莊常曦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收回要推門的手,道:“罷了,你不用跟著我了,我今日也累了,去休息了。”
賀泉點點頭,莊常曦正要走,那門卻被人從里拉開,莊常曦一愣,就看見是臉上還帶著隱隱笑意的姜聽淵。
看見莊常曦,他不由得一愣,裡頭的聲音也頓時安靜了下來,莊常曦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廳內——容景謙在、呂將軍在,華君遠在……但,還有好幾個陌生的人,一個是看起來很有些年紀的女子,氣度不凡,頗為雍容華貴,身旁坐著一個極為美麗,高鼻深目的女子,卻是……
阿依瀾?!
就是上輩子和她合謀要給容景謙下藥,卻險些被容景謙殺了的那個合坦公主,阿依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