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常曦聽著這兩個死太監你來我往,內心好笑,裡頭何公公開了門,請容常曦進去,容常曦大步往裡走,見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父皇與容景謙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氣氛算不得輕鬆。
容景謙看起來和上回見面並沒有什麼不同,至多隻是瘦了一點點,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屁也看不出來,他起身,對容常曦微微頷首:“皇姐。”
容常曦敷衍地點點頭,又極其做作地吸了吸鼻子撒嬌道:“父皇要是再讓我在外頭等著,我的風寒都要復發了。”
皇帝好笑道:“你說說你,大晚上過來做什麼。”
“皇弟來得,我就來不得?”容常曦半真半假地委屈道,“父皇是越來越偏心啦!”
“胡說八道。”皇帝搖頭,“景謙是有正事同我說,不像你,瞎胡鬧。”
“瞎胡鬧?!”容常曦瞪大了眼睛,又跺跺腳,“景謙的事兒就是正事,我就是瞎胡鬧呀?!”
皇帝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常曦!”
“我知道的嘛。”容常曦站起來,輕哼一聲,“景謙是為了鄧親王的事,還有大理寺的事出宮了,對吧?”
皇帝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容景謙,像是沒料到他竟會將此事告訴容常曦,容常曦神色不動,也並不為自己辯解,容常曦看著都無趣,搖頭道:“父皇,不是景謙告訴我的,他出宮之後,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呢,是二皇兄說的。”
皇帝微怔,容常曦這才將那份奏疏拿出來,遞在皇帝面前,道:“父皇,你看看這個。”
一室燭火搖曳下,容常曦笑的狡黠又甜蜜,像是隻如願汲取了花蜜的蝶,皇帝猶豫片刻,將那奏疏開啟,神色越發驚訝。
片刻後,他將奏疏合上,道:“常曦?”
“怎麼樣。”容常曦笑嘻嘻地道,“我說了吧,景謙的事兒是正事,我的也是。”
容景謙看著皇帝與容常曦,眸中有些迷茫,皇帝自是不知其中彎彎繞繞,直接將奏疏丟給容景謙:“景謙,你看看。”
容常曦展開奏疏,一邊看,一邊神色為之改變,容常曦觀察著他的表情,簡直想叫一聲好,做戲做全套,容景謙看起來簡直毫無破綻,若非她很肯定,福泉必已將今日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稟報給容景謙,只怕她也要覺得容景謙是剛剛才知道此事。
“二皇兄竟當真願意將蒼和獵場及牧馬場交還。”容景謙一臉敬佩地道,“此等肝膽,讓人敬佩。”
不不不,還是你比較讓人敬佩。
容常曦扯了扯嘴角。
皇帝道:“常曦,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容常曦道:“沒有怎麼一回事呀,我今日去了二皇兄府上,將之前同父皇你說的,都對二皇兄說了一遍,二皇兄聽了十分受觸動,便同意將蒼和獵場還有牧馬場給歸還。”
這話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但容常曦卻說的很真誠。
要她像容景謙那樣演個全套可能有些困難,但讓她一臉傻氣地講話卻不算難,畢竟……老本行。
皇帝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追問,只是又將那奏疏看了一遍。
看得出來,皇帝很驚訝,這和他預料的走向不同,他應當也是有別的打算的……
但這奏疏都遞過來了,絕沒有不接的道理,皇帝捏著這奏疏沉思片刻,道:“無論如何,常曦,這算是你的功勞。”
“話也不是這樣說。”容常曦道,“是二皇兄自己的功勞,不過,父皇答應我的事,可別忘記啦。”
皇帝微笑道:“自然。”
容常曦和皇帝約定了什麼,這在容景謙所知的範疇之外,他看了容常曦一眼,但並未發問,仍是安靜地坐著,皇帝道:“只是景思問起來,朕該不該替你瞞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