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華君遠請出來,覺得他大概也想通了,與其三番四次利用華君遠來奚落自己,倒不如將華君遠當做討好自己的籌碼,而容景謙這時候本就待遇比之前好上不少,那年紀大一些的皇子大多已離宮,容景興容景昊的府邸都已定好,修葺的差不多了,手頭一堆事務,已沒人再有閒情欺負容景謙。
何況,要欺負他,已遠非從前那般簡單,這些年下來,他看似什麼也沒做,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宮人和皇帝對他的看法,皇帝並不覺得這個皇子有多麼出眾,但卻哪裡都挑不出錯處,上書房考試,他總能名列前三,任何政論,也能對答如流,縱馬騎射,更是從不落下乘,偶爾還能拿個第一。
他從不向皇帝提出任何請求,小小年紀看起來已是無慾無求,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也從不貪圖任何富貴與名號,實在讓人放心。只是他性子冷淡,皇帝無法從他身上體會到天倫之樂。
如今連容常曦都不再找他的茬,又有何人會窮極無聊地去招惹容景謙,尤其是,春日宴的時候容常曦比他矮半個頭,到明光行宮,居然已要微微仰頭看他了,他似一顆向陽的大樹,貪婪地汲取著周圍所有的營養,不知疲憊地生長。
☆、敗退3(第二更)
至行宮的前兩天,容常曦深覺舟車勞累,基本都在屋內休息,第三日才讓侍女撐著巨大的墜流蘇紙傘,晃晃悠悠地出門,正好撞上容景思和姚筱音,彼時兩人已心知肚明會成親,就等皇上賜婚,這回來明光行宮,皇上特意帶上了容景思和姚家人,也存了要兩個小輩相互熟悉的心思。
雨花橋上,容景思執傘,擋住自己與姚筱音頭頂的日光,橋下溪水潺潺流過,姚筱音雖未受日曬,卻雙頰微紅,低聲說著什麼,容景思微微一笑,偶爾接話。
這場景讓容常曦想起那日在御花園的葉瀟曼與華君遠,加之一想到容景思會娶姚筱音,姚筱音還會生孩子,用不著兩三年,自己在容景思心中的地位,便會遠在姚筱音與他那些孩子之後,容常曦更覺得不爽,她三兩步走上去,道:“三皇兄!”
姚筱音嚇了一跳,容景思也回神,笑著說:“常曦,你這懶蟲,可算願意出門了?”
姚筱音也微笑道:“常曦。”
容常曦只當沒看到姚筱音,撅起嘴看著容景思:“外頭熱死了,太陽還這般曬人。誰樂意出來呀。”
容景思好笑地看著她頭頂那大大的紙傘,道:“這麼大的傘,還怕曬?”
容常曦揮揮手:“撤了,給我撤了!”
舉傘的兩個侍女面面相覷,不敢妄動,容常曦回頭怒視她們:“你們聾啦!?看來這倆耳朵也是裝飾用的,割下來算了?”
那兩個侍女連忙退開幾步,容常曦便這麼直接暴露在火辣辣的陽光下,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容景思連忙用自己手上的紙傘替她擋住日光,姚筱音僵硬地立在原地,被太陽曬著,臉上卻反而一片慘白。
容常曦很委屈:“皇兄又不替我打傘,還笑我讓人打大傘出門,讓我曬死算啦!”
容景思哭笑不得:“這不是替你打著傘麼。”
容常曦像是才看到姚筱音一樣:“可姚姑娘怎麼辦呀?”
容景思有些為難地轉頭看著姚筱音,正要說話,姚筱音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微微搖頭:“我……我不妨事兒的。常曦嬌貴,得先顧著她,我先告退了。”
容常曦揚了揚下巴,姚筱音便轉頭,小跑朝著大片樹蔭的方向跑去,容景思有些無奈地說:“常曦你啊……”
“怎麼啦,三皇兄你還要為別的女人罵我不成?我不過就是——”
容常曦目光順著姚筱音的背影消失在一棵大樹後,她語調難掩得意地說著話,目光不自覺上移,卻不期然地撞上一道漠然的視線。
容景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