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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此話於陳小燁心有慼慼焉,他每每想起誤判姐姐入獄的李法官,以及那些在殺人現場做鑑定工作的警察,都覺得他們是間接坑害了姐姐美好青春的兇手。
難道說,何建業還是個胸有抱負,不同流俗的好官?陳小燁皺了皺眉頭,有點不太敢相信。
據何建業所說,他是聽從了領導的指令,批示了一項老城改造的檔案,結果動工之後才知道,那條衚衕巷子裡藏了一座北宋時期的狀元樓,其科考價值,可能遠遠超過大江之畔的黃鶴樓。
如此重大的疏忽,本不該是他個人的責任,可上級領導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如果他說那份檔案是他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簽下的,領導會竭力保全他的位置。
警方來做筆錄的時候,他還徵詢過那位一起喝過兩年酒的警察的意見,對方說不礙事,只是造成了很小的經濟損失,如果他領導真想把他往火坑裡推,警方會竭盡全力幫他調查的。
結果就是,他被中央領導嚴厲批評,且念在他過往功勞甚大,且那棟狀元樓還可以修繕迴歸原貌,便沒有把他送進監獄,而是讓他提前退休了。只不過,國家還是會終身追責他的文保失職。
也就是說,他退休後不再享受任何公職人員的福利,所獲退休金與尋常百姓無異。
為了能保證生活質量不會降低,他才會求朋友託關係,搞到了日報社的工作。
只不過,他在政位辛苦了大半生,到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確實會讓人心生惻隱之心,也難怪鄭方舟會同情他,且每次酒後,都耐著性子聽他嘮叨。
“警官,我說完了,其實何主編也挺可憐的,他退休後,也沒幹什麼壞事,只是嘀咕幾句政府的壞話,你們不會因為這個他抓起來吧?”鄭方舟苦著臉說道。
陳小燁和章涵敬不動聲色地對望了一眼後,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奇。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那條衚衕的具體位置?”章涵敬微眯著眼睛,輕聲問道。
北宋時期的狀元樓?衚衕巷子裡?
她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可從沒聽說過城建部搞拆遷時,竟差點把一座有考古價值的狀元樓給拆了。
要麼是城建部瞞報此事,要麼就是何建業被上級領導給坑了。
“我想一想,他是一年多以前說的,我有點記不清楚了。”鄭方舟在二人的注視下愈發地緊張,手抓著腦袋,給頭髮抓得亂糟糟地,忽地,他眼前一亮,驚聲道:“噢!我想起來了,是踏古長街!”
章涵敬眉頭一皺,問道:“你確定?”
鄭方舟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很確定!”
“可據我所知,那條街並沒有拆遷,還是老樣子。”章涵敬滿臉質疑地說道。
“我也知道啊,可何主編說,就是因為差一點把狀元樓給毀了,所以拆遷計劃才終止了嘛!”鄭方舟說道。
陳小燁見她神情有異,便在記憶深海中調取了京城的地圖,而後查詢踏古長街,當他看見那條街巷的位置時,他也呆住了。
那不就是七星連鎖酒店旁邊的巷子嗎?
他還記得,那兩位穿著暴露,身材區域性比例誇張到了極致的兩個外國美妞,便是從那個小巷子裡走出來,然後拐進酒店裡的。
而且,他和老樊剛到京城時,發現葉曉晨的涵敬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去。
鄭方舟有些受寵若驚地跟她握了一下,囁嚅道:“何……何主編,還會有事兒嗎?”
“不排除他跟前幾年的懸案依舊有所牽連,但他並沒有犯法,請你不要提起今天的交談,否則只會給他增添煩惱。”章涵敬說道:“我們之所以找你側面瞭解,而沒有直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