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了他有一陣兒,發現他對任何藏品都無動於衷,不管是年代久遠的海南黃花梨傢俱,還是精雕玉琢的瓷器,亦或是出自名家手筆的字畫,他的神色都沒有分毫變化。
如果真是一名喜好收藏的人,情緒必然會跟著展示古董的好壞而有所起伏,但他的表現,在行家眼裡,完全可以用“一臉茫然”這四個字來詮釋。
“嘿,別說你看出來了,估計那幾個傻比都看出來了。”候鴻胥嘴角牽動,勾勒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而後毫不避諱地舉起手,指著先前那幾位跟他競拍同一樣物品時目露兇光的男人,用一種不響亮但卻足以讓對方聽到的聲音說道。
其中一個戴著包頭帽的男人雙眉一擰,就要站起來找茬,卻被身邊的同伴一把扯住,低聲勸道:“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等競拍結束,再找他麻煩也不遲。”
在這個行當裡混的,觀器要觀外在,觀人要觀氣度,他們能坐在這裡參與競拍,必然是三教九流什麼樣人物都見過的老江湖,別說面相兇狠身材魁梧的鐵男,就是候鴻胥那張年輕但卻傲氣十足的臉龐,也能讓他們一眼看出這主僕二人並不好惹。
包頭帽自然也明白,他做了個站起來的姿態,無非就是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同伴拉了他一把,也正巧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候鴻胥只是在喉嚨裡輕輕地哼了一聲,貴為京城第一少,他還沒有無聊到跟這些小人物糾纏的地步。
這時,展臺上又出現了一件收藏品。
它既不像是可供欣賞的擺件,也不像是上了年頭的古木雕刻,倒像是一個縮小版的抱枕。從它身上所散發出的陣陣綠意來看,它的材質很像是一塊未經打磨的原石毛料。
眾人滿懷不解地望向這件收藏品,等待美女拍賣師的解釋。
可那位性格開朗活潑,善於挑動與會群眾興趣的旗袍女郎,這一次卻卡了殼,皺著眉頭好半晌沒說話,最後微帶埋怨地問了一句,“我就這樣說?能有人買?”
她情急之下,竟忘了關閉麥克風,所以這一句聲若蚊蠅的問話,卻讓周圍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