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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程芽躺在單獨病房裡,掛水掛了一半就精神多了。
程溫嚴在不遠處打電話,聲音不大她也能猜到在說什麼。與那個品牌不合作的事情是他絕對會處理好。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以女明星的身份,在外界知情的情況下向他“求助”。
她程氏集團千金的身份會不會被挖出來暫且不知,但她走進會議室和程溫嚴眼神相匯聚的那一刻好爽啊!
如今她年紀也不小了,當時竟然有一種少女時代的虛榮心被滿足的感覺。
可她並不會當面承認這一點。塵封的記憶還是寂靜如死灰更好。
她會表現得成熟、穩重,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再大的起伏也能神色平淡,始終如一。
當程溫嚴大致交代好那邊的事情,走到病床前,程芽已經坐了起來。
“我餓了。”她開口。
沒有嬌軟語氣,沒有撒嬌神情,只是乾巴巴的通知。通知他,她餓了,還要吃清淡些,熱量要低些。
“好。”他剛剛忙完就又轉身去給她買吃的。
確實也是以家人能做的事情範圍內,合情合理。
出於某種心理,程芽拿起手機對著手背拍了個正在掛水的照片發了微博。
配字:感冒發燒了……天冷了,大家多穿點。
沒什麼意思,就是先發制人一下。省得後面品牌那邊賴過去。
沒多久,程溫嚴提著幾樣東西回來了。
程芽覺得他吃虧在不帶隨行助理。
她一言不發,就安靜地看著他架好床上桌,把粥和水果拼盤全部端到她面前。
掛水的是左手,但她右手不想動。
程芽:“手疼。”
程溫嚴眉宇間的情緒有了細微變化,他問:“介意我坐在床邊嗎?”
“不介意。”程芽一字一頓,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張臉。
他坐下來,拿起勺子喂她。
“燙嗎?”
“不燙。”
可一來二去就像是破了冰,但幾年下來的疏離和隔閡總歸不會憑空消失。
她已經成長得足夠獨當一面,遇到事情第一反應不會是找他求助,甚至預設了根本不會聯絡他,不傾訴任何也能在高壓下從容工作。偏偏也是這樣的她用今天這種特別的方式,在明晃晃地告訴他——看啊,我也可以選擇找你。
你也沒拒絕。
就像以前,是她用錯誤的方式接近,而他明知已經錯了,不能繼續縱容……後來每一次上床,他還是沒拒絕,她沒逼他。
程芽:“不吃了,不舒服。”
只要看到他這張臉,她就開始耿耿於懷。她心胸狹隘地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不值。
這一次重逢,她幾乎病態地想要逼一逼他。
女明星以前根本不在乎的感冒發燒,現在突然一反常態,不讓經紀人助理來,就直言讓程溫嚴親自照顧。
吃飯,他親自喂。
洗澡,他守在外面。
睡覺,他陪在床邊。
程芽猜他能保持著端方正人君子多久,可能一輩子吧。
反正太多事情都可以用家人身份完成,照顧得再悉心也不違和。家人的身份無懈可擊,世界上似乎就沒有非得是情侶戀人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