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陳述,純禧這才記起白日的事情。從猛虎嘴裡撿回一條命,真是不容易啊。
她抬了抬左肩,痠痛無比,無法抬起。
「我的左肩可會一直都這樣?」
聲音裡帶著一分驚慌。
「公主不必擔憂,未傷到根本,您只需好好服藥進補,過些日子就能恢復如常。」
純禧心下稍安,又問:「那大阿哥呢?」
「大阿哥並未受傷,一直在為您守夜,剛聽聞您退燒脫險後,方才肯休息。正在外面的小榻上,可要小臣喚他進來?」
「不用了,讓他休息吧。可還有其它人受傷?」
「並無。」
純禧放心了。
「我既已脫險,你們也無需再守著我,都下去休息吧。」
她瞧見面前這幾人眼圈下都有黑青色。
四個宮女都在她的堅持下,被趕出去。
徐笙亦是,退回屏風外,繼續專注研磨藥材。
純禧聽著那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的聲音,心頭的煩躁漸漸褪去。
她把人全都趕出去,一面確實是想讓他們都好好休息,另一面也是怕自己剋制不住情緒,嚇到眾人。
從她意識恢復那一刻起,她就就感受到了傷口帶來的疼痛,她想哀嚎、想發洩,但這麼多年良好的教養讓她剋制住了。
等眾人褪去後,她就開始捶打床上的迎枕、被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外頭傳來的搗藥聲,好似寺廟裡的木魚聲,有一股叫人靜心凝神的力量,她探頭望向遠處。
有屏風遮擋視線,她看不清那人,但能看出他動作的專注。
她下了床,走到屏風邊上,打量著那人。
那雙手生得可真好看。
徐笙忽然聞到一股血氣,偏頭看向她,「公主可是有吩咐?」
純禧搖搖頭,「我有些悶,睡不著。」
徐笙蹙眉思索一番,才道:「那小臣給公主開一副安神藥?」
純禧噗嗤一聲就笑了,「我已經睡了十個時辰,可不想再睡了。你既是太醫院的學徒,想來是識字的吧?找本書念給我聽聽吧。」
方才沒注意,這小學徒的聲音也挺好聽的。
「小臣遵命。只是小臣身邊只有醫書…」
「無妨,你念吧。」
純禧回到床上,閉上眼,專注的聽著外面清風朗月一般的聲音,再次陷入夢鄉。
一個時辰後,天際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先前被純禧勒令休息的宮女也回了營帳。
一進去就聽到琅琅讀書聲,再繞過屏風走到床前,純禧已經睡得十分安穩。
「徐太醫,公主已經入眠了,您不用再讀了。」
「哦,好的。」
徐笙收了書,趴在茶几上小憩。
天光大亮後,營地開始熱鬧起來。
康熙和太后都派了人過去詢問純禧的狀況,老太醫再次複診,肯定的告訴各方,純禧已經脫離危險,之後多進補就行。
康熙這才放下心,帶著蒙古王公繼續出去打獵。
蓁蓁過來探望一番後,也繼續出去打獵。
在昨天之前,蒙古貴婦們一直都覺得她生得嬌嬌弱弱,不願意和她來往。但昨日見她面對猛虎都不曾退縮,還率先搭箭射擊,便改變了先前的印象,熱烈邀請她一起打獵。
蓁蓁可不敢學胤禔逞強,當獨行俠,於是答應了她們的邀約。
有了昨日的經驗,今日打獵就比昨日更順利一些,收穫也更多。
下午,康熙留在了帳內批奏摺,蓁蓁則是接受了蒙古王妃們的邀請,去打馬球。
在京城時,她不曾接觸過這般激烈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