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辨認一些了,但孫傀還是能勉強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他把肖閒拉出來,推到了前面。
“……”肖閒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裡匯聚著遭到了背叛的悲痛情緒,但孫傀才不管他,還推著他往前走了好幾步。
“哎呦,翠霞沒了後,這娃娃就不回來了,大學上的怎麼樣啊?今年過年不如回來吃個年夜飯,到時候村委會還會給大家放露天電影哩。”一位老人拉著肖閒坐了下來,正好還有幾根多出來的凳子。
“這你朋友啊?會打麻將嗎?過來搓兩把?”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中年女人招呼道,還從圍裙兜裡掏出了一把瓜子遞到孫傀手裡。
孫傀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搖了搖頭,侷促道,“沒學過。”
“哎,那有什麼,看幾遍就會了,肖家那娃娃也是不怎麼跟村裡的人玩,還是頭一次看他帶朋友回來。不過看他的變化還挺大,差點兒就認不出了呢。”
孫傀很快就混進了打麻將的隊伍裡,聽著村裡的那些人說肖閒“壞話”,自己則沒發幾言。而當事人也被一群老人圍著聊天,路邊的大黃狗也搖著尾巴在他們腿邊蹭來蹭去。
“唉,那娃娃小時候過得也是不好。又是母親鬧離婚的,又是父親不要他的。他爺爺去得也早,就剩他奶奶一個人拉扯著他長大了,結果也沒撐幾年,他奶奶就被村口的河帶走了。”那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道。
“少說幾句吧,孩子還在這兒呢。”那個盤著頭髮的中年女人警告地捶了把他的肩膀,又扭過頭對孫傀道,“那娃娃估計也是心裡被傷到了,經常做些奇怪的舉動,我兒子和女兒小時候都還很怕他呢。”
“你這……不讓我說,你自己還不是在說?”那個中年男子揉著肩膀道,很快也得到了中年女人的一記白眼。
“對了,肖閒那娃娃這次回來,是要去給他奶奶燒紙吧?”那個中年女人問著,還回頭看向了坐在老人堆裡的肖閒。
“是的。”孫傀替他回道。
“那上我們那兒去買吧,正好也不遠,也省得多走那幾步路了。”圍著舊圍裙的中年女人道。
孫傀於是將肖閒從老人堆裡解救了出來,跟上了那個好心的中年女人。
路上,他們還遇到了村裡的其他人,都無一不朝肖閒打招呼的。
“你不是說這個村裡的人都對你不好的嗎?感覺還挺熱情的啊。”孫傀落後幾步,湊到肖閒身旁小聲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啊。難道是我小時候膽子太小,就導致我對身邊的環境產生了誤解?”肖閒也小聲分析道,“你看啊,帶著陰陽眼出生,自有意識起就能看到那些髒東西,還以為身邊的人都一樣,結果奇怪的就只有自己,肯定就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啊。而且那些鬼只會嚇我,還說要把我吃了,我小時候又分不太清鬼和人的,說不定就搞混了呢。”
孫傀看向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分析有點兒道理。
所以其實村裡的人並不討厭肖閒,只是小時候的肖閒自以為他們討厭自己?
想了想,孫傀便不再糾結了,畢竟那是肖閒自己的事,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罷了。
兩人很快就買到了紙錢,有兩大捆,被一個紅色的塑膠袋裝著,還有三炷香、兩根紅蠟和一個打火機。
“真的不要鞭炮嗎?”那個中年女人拿著一卷紅色的鞭炮道。
肖閒則搖著頭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對方,於是對方也只好作罷。
“再帶些糖和蘋果吧,你奶奶最愛吃酥糖了,多帶點兒,不要錢。”
“謝謝。”肖閒有點兒彆扭道。
“哎,都是一個村的,謝啥,中午不如上咱家吃飯啊。”
“不了,我們燒完紙還要去王婆那兒呢。”肖閒道。
“王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