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籠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星期幾了。只是大腦完全清醒過來之時,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體正被緊緊束縛在一把椅子之上,手腳全被粗糲的繩子捆著,嘴上也纏了膠帶,既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
徐安順和林海洋不安地站在他身側,因為被人注視著的原因,而無法幫上他一點兒忙。畢竟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常人面前表演靈異現象,那是圈子不允許的,也是生與死兩邊世界互相鉗制的限制,除非它們有要害那人的打算。
“你醒啦?我藥放得不多,昏個半天蠻正常的。不用擔心,才過了半天而已,今天週日,還不到失蹤的地步。”那個年輕人此刻正反坐在一把椅子上,嘴裡含著棒棒糖,將胳膊枕在椅背邊沿上笑著看他道。
腦海裡隱約閃過幾個片段,因為當時走廊上有監控,三人便都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但這個年輕人卻以“他們是小偷得報警”為要挾將他們“請”進了這間屋子裡,然後雙方互相聊了幾句,不知道從那一刻起他就開始犯起了迷糊,接著稀裡糊塗地又喝下了對方遞過來的水,之後就徹底與現實世界斷開了聯絡。
孫傀連忙朝四周看去,除去他看不到的身後,並沒有在客廳其他角落看到屬於劉顯的身影,一個不好的猜測在他腦中成型,使得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既無助又慌亂。
這種表情對於某些人來說無異於是很好的調味劑,能勾起他們的興致,讓他們“著迷”。而反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也頗感興趣地注視著他的神情,隨後用一隻手將腦袋支起,又用另一隻手將嘴裡的棒棒糖取出,眯起一隻眼指向孫傀皺起的眉心道,“放心,那個大叔已經被我放了。他急著要回去照顧他的女兒,便只好把你一個人丟下自己回去了,並且還答應了我不會報警。”
得知劉顯沒有遇害,孫傀頓時就鬆了口氣,本來他和劉顯也不是什麼很熟的關係,這樣丟下他一個人逃掉反而更好。只是,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幸運能從這個殺人犯手裡逃脫了。
橙子味的棒棒糖又重新被塞進了嘴裡,那個年輕人起身跨過椅子來到孫傀面前,蹲下去盯著他的腿看了半天,又伸手握住他右腿的腳踝,仰起頭笑眯眯道,“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腳筋挑斷,是不是就可以省下一截繩子用來綁其他人了。”
孫傀右腳一陣幻痛,由於被繩子牢牢綁著,他根本就無法掙脫對方伸出的手,只是害怕地擠出了兩滴眼淚。
年輕人看著他的表情不解地歪了歪頭,將手鬆開道,“騙你的啦,只是常規的恐嚇罷了,你該不會是第一次被人綁架吧?”
雖然流淚也有眼睛太乾的原因,但孫傀果然還是無法擺脫害怕的情緒,如果這樣對待他的是鬼,他反而還不會這麼害怕,可偏偏綁架他的是個看不見鬼的人,那他可要替自己的小命擔憂了。
“嗯……看你的反應,該不會真就是小偷吧?”年輕人站起來道,“我還以為你是警方派過來的呢?不過昨晚你的表現那麼蠢,我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了。可還是要保險一點兒啊,萬一你是為了打消我的懷疑才故意中計的呢?”
孫傀仰頭看向他,對方的臉還是被那些惡靈冒出的鬼氣緊緊藏著,他試圖從那一團濃郁的鬼氣中去找準對方的眼睛,但也只能靠著大概的感覺去直視那雙眼睛的位置,想將自己的訴求透過眼神傳遞給對方。
他會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會解釋自己昨晚之所以出現在這間屋子門口的原因,即使被當成精神病,那也總比這樣無法溝通得要好。
濃郁的鬼氣之下傳出一連串低低的笑聲,那個年輕人抬手將嘴裡的棒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攤了攤手,道,“我不會殺你,但我也不能就這樣放了你。那個大叔就住在山慶市,我隨時都能拿捏他,可你不一樣,你的父母在北奇市,只要你提前報警,我就無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