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身道，“不買保險，也不借高利貸。”
既然不是他認識的人，那他也沒必要繼續接聽下去了。
“是我。”
肖閒的手指離結束通話鍵就剩幾毫米的距離時，對方莫名其妙的兩個字又讓他產生了猶豫。
他從床上坐起，稍微讓腦袋清醒了幾分後，才重新看向手機螢幕上的備註，然而就在他看清備註的下一秒，他的大腦就瞬間停止了思考，並下意識地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同時將手機反扣在被子上，睡意完全從大腦中清除。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肖閒就又聽到了那陣來電鈴聲，他糾結地將手機拿到眼前，害怕和猶豫同時侵佔著他的大腦，讓他再無法思考其他。
“喂。”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接通那通電話，並十分別扭地喊了對方一聲，“……爸。”
“……”對面沉默了，過了足足兩分鐘，肖閒都以為對方會先一步掛掉電話的時候，他名義上的父親終於捨得開口打破沉寂了，“你在哪兒？我明天去學校接你。”
“……”肖閒也沉默了，這個男人雖然給了他繼續上學的機會，但丟下年少的他不管也是不爭的事實，並且奶奶死後，這個男人和他名義上的母親也沒有再回去掃過墓燒過紙，這讓他對他父母的好感皆都消耗殆盡。
“如果你是想說國慶節一起過的話，那就不必麻煩你了，我一個人也能過好。”肖閒緊緊攥住身下的被子，想盡快結束這無聊的對話。自從他上了高中後，無論過什麼節日這個男人都沒有再來過電話，他現在也實在想不出對方這通電話的來意，也不想聽。
“不是關於國慶節的。”那個男人卻提了另一個話題，“……祥羊村被淹的事我都知道了，那時候你也在村子裡對吧？之前忙著工作都沒來得及聯絡你，趁著國慶節放假，你跟我再回去一趟吧”
“回去？為什麼？”肖閒完全就搞不清男人在想什麼，只是覺得抗拒。
“唉。”他名義上的父親嘆了口氣，道，“我和你母親復婚了，她兩個月前還懷了孕，你還不知道吧？你要多一個弟弟或妹妹了。但是因為她懷孕需要在家養胎，我工作上也不順利，所以手上的錢就有些不夠了。你跟我回去，那麼大一個村子被淹，政府肯定會給相應補助的，社會上的那些愛心人士也會往村子裡捐錢，總要有我們的一份不是嗎？”
從男人說到“復婚”的那句開始，肖閒就完全聽不下去了，長久以來始終盤踞在他內心的憤怒情緒在此刻得到了徹底的爆發，“我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你和那個女人有沒有復婚關我什麼事？我才不會有弟弟或妹妹。你難道還要說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後，我就得賺錢供他們讀書不是？你們不要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那樣對奶奶？奶奶她，不也是你的母親嗎？你現在是要來噁心我嗎？”
“缺錢你不會多找幾個工作來做嗎？就像我找很多個兼職一樣，多打幾份工不就行了？你……”
肖閒還想再多罵幾句，但他突然就意識到這並不是個好發洩的場所，隔壁還睡著的人，而他的聲音說不定早就到了擾民的程度。
“……不管如何，血緣是斬不斷的，我明天下午去學校找你，要是見不到人我就問你班上的輔導員。”
肖閒手心摳出明顯的印記，嘴唇也被牙齒咬破，他抬手捂住眼緩解了一下心中的煩悶，止住眼淚道，“北奇市，我把定位發給你，別去學校。”
“那就下午兩點左右吧。”定下了時間後，對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肖閒將新買沒多久的手機扔了出去，但到底還是捨不得再花錢，便沒用多大的力，只是砸中了他的小腿。
疼痛也讓他轉移了一部分情緒，摸著身下被淚打溼的被子，他只覺得自己又添麻煩了。
“每個人的出身都沒有錯，但如果有個人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