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裡,一陣穿堂風直直灌了進來。
被商迦臣揪住衣領的醫生,和路過的護士,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我的意思,是指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切莫再刺激她,讓她有輕生的念頭。”
醫生下意識扶了扶眼鏡,沉聲補充了一句。
聽聞楚阡陌已經脫離危險,沒有性命之憂,商迦臣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他悻悻放開醫生的衣領,冷聲問:
“還有多久可以出來?”
“稍等,等過了觀察期就可以。”
醫生再度沉聲回答道,轉身重新進去了手術室裡。
商迦臣怔怔望著手術室緊閉的房門,一絲慶幸從他的心裡蔓延至他的眼睛,他抽了抽嘴角,原本滿滿的擔憂,瞬間化作一抹清淺的笑意。
羅琳就在這時候匆匆趕到醫院,隔了很遠,她便看到一襲高大挺拔的身影立於手術室門外。
羅琳頃刻間奔上前去,垂眸畢恭畢敬地問了一句:
“商總,她……怎麼樣了?”
問出這句話之時,她的眼眸裡有一抹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很快便隱匿不見。
“已經脫離危險,不過,短時間內不能再刺激她。這件事,就這樣讓它過去吧。”
商迦臣淡淡吩咐道。
他緩緩轉過身來,雙腿像是被灌鉛了一般,透著沉重又乏力的頹喪之感。
羅琳聞言,無數即將湧在喉嚨口的話語,悉數憋了回去,她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好。”
隨後,她像無數個日日夜夜那樣,垂手立於商迦臣的身後,像一位如影隨形的忍者,又像是一尊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緒的雕塑。
——
“什麼?陌陌刺傷了自己?她現在怎麼樣?”
本色總裁辦公室裡,當聽到楚阡陌出事的那一刻,帝青“豁”地一下站起身來。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站在他面前的席灃,一雙俊眉瞬間緊擰成繩。
“剛剛得到的訊息,商迦臣現在已經將人送進醫院,並且安排了人層層把守。從我打探的訊息來看,她可能是為了證明清白,伺機傷害了自己。以死明志,這個女人,為了復仇,真是連命都不要了!”
席灃一邊彙報,一邊忍不住嘆息。
他的確深深被楚阡陌的所作所為給震撼到了,有生之年,他還從沒見過這種能夠把命都豁出去的女人。
聽聞商迦臣已經將楚阡陌送去醫院,帝青眉宇間的褶痕這才減淡了一些。
“想必,是被商迦臣逼得太緊,而她又沒有藉口和理由來證明自己,所以,唯有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她不僅夠狠,也夠聰明,只是這樣豁出性命……”
帝青緩緩分析道。
他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楚阡陌那張清冷娟秀的臉龐,忍不住揪心地搖了搖頭。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她敢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商迦臣心裡一定十分震撼,估計會忽略掉那些證據。”
席灃順著帝青的話茬說道。
豈料,帝青卻搖了搖頭,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說:
“商迦臣那樣多疑的一個人,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棄懷疑。她為了自證清白這樣對自己下狠手,我們就再幫她一把。林敬言,有沒有按照我們所說的去做?”
帝青薄唇緊抿成沒有弧度的直線,內心的擔憂,從他那雙冷冽的眼睛裡透了出來。
“林敬言已經按照我們所說的去做了,相信為了林宏陽,他會有辦法逼迫林淑靜就範的。”
席灃立刻應聲道。
“你再給他打一通電話,就說林宏陽的毒癮犯了,若是他再拖延下去,恐怕我們只能把林宏陽送去強制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