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蔽日,看不清前方的路,顧曉芸和渡川險些被流沙給吞了,幸好一支去洛孤城的商隊及時發現了他們。
沙漠白天溫度高,加上高海拔,人們走上幾步就氣喘吁吁,汗流浹背,而到了晚上,氣溫驟降,狂風呼嘯,即便有沙石擋風,但遮擋不了寒冷。
顧小芸和渡川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
商隊中有一位戴面紗的少女,名叫阿陶,經常跟著阿兄走商隊。
她遞來兩件厚厚的衣裳,那雙眼睛靈動而明亮。
“阿父阿兄讓我給你們的。”
顧小芸和渡川也不再矜持,忙不迭接過,連聲道謝,他們是真的是凍壞了,嘴唇都凍紫了。
“你們也是去洛孤城?”
“是……是。”渡川凍得都有些結巴,他暖了一會兒才說,“真是多謝你們了,要不是遇到你們,我們怕是要凍死或者渴死在這兒了。”
阿陶天真地歪著腦袋,“你們真奇怪,就這麼過去?連水囊或者衣裳都不準備,我阿兄說還要走個一兩天才到,現在正值風季,白天與晚上,冰火兩重天,普通人是很難熬過去的,你們還是回去吧。”
顧小芸掏手暖和了好半天,意識漸漸回籠,她看向渡川,渡川也在看她。
“陶娘子,我們是有事必須要去洛孤城,不知可否帶上我們?”
阿陶有些猶豫,“這……我得問問我阿父。”
那邊正商討著,這邊顧小芸有些羞愧地開口,“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能力不夠,只能傳送我們到這裡,連累你了。”
“沒事,本來一個星期的路程,讓我們壓縮到了兩天已經很好了,而且這是你第一次用日行千里符,已經用得很不錯了。”
顧小芸知道渡川這是在安慰她,她苦笑低頭,心裡還是很自責。
他本來不用受這罪的。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回去請我喝酒吧,我聽說長安的桂花酒很好喝,一直沒機會嚐嚐。”渡川笑眯眯地說。
“成!”顧小芸鄭重點頭。
她一怔,忽然想起初遇渡川時,他和自己說的話。
“芸娘子,要喝酒嗎……”
孤寂無邊,失明的他,和眼前這個開朗,雙眼有神的他漸漸重合。
有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差一點就抓住了。
“阿父阿兄說可以,今晚你們就挨著我們睡,我這裡還有些禦寒的衣物,你們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阿陶將物資交給他們,然後給他們指了一塊地,正挨著火堆。
“喏,那裡可以嗎?”
顧小芸趕緊謝道,“當然可以了,真是麻煩你們了。”
阿陶十分大方有禮地說,“我們都是大昭人,在外就要互幫互助嘛,對了,這附近野獸有點多,你們晚上小心點。”
果不其然,到了下半夜,隱約傳來動物的低吼聲,抬眼望去,漆黑的夜空裡靜悄悄的,似有危險湧動。
顧小芸小聲叫醒阿陶,隨後阿陶帶著顧小芸叫醒其他人。
阿陶的父親和哥哥,皆是一米八的壯漢,他們快速組織手下,燃起所有的火把。
一般來說,野獸看到火焰嚇得後退才是,但是它們卻接二連三地衝上來。
“這些畜生有些不對勁。”
“對啊,當家的,它們怎麼不怕我們?”
“大家不要慌,我們有武器有火把,幹就完了!”
他們緊張地盯著黑夜中的野獸,手臂肌肉緊繃,目光銳利而專注。
一個、兩個……數不清的綠光點在暗夜裡亮了起來,像是無數幽靈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這些綠光點逐漸靠近,變得越來越清晰,最終顯露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