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李相夷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道亮光閃過,一根長短粗細合適的竹仗便出現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如果沒有旁邊紛紛揚揚落下的竹葉和一邊明顯被砍掉一截的竹子,丫丫甚至都以為哥哥是不是也得了一個跟她差不多的乾坤袋,而這根竹仗便是放在乾坤袋裡的。
他再次深情地看了看雲居閣,低下頭,毅然轉身向山下走去。丫丫緊緊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拄著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
這是另一個山坡,下山過後竟然就到了鎮子的中間,丫丫看著哥哥仿若遊魂一般漫無目的的順著路走著,忙快步跑到寄存馬車的客棧,將馬車取了來,好在客棧夥計業務很熟練,套車速度飛快,等丫丫駕著馬車向著李相夷前行的方向追過去沒多遠,剛出鎮子,就把人追到了。
可是不管丫丫怎麼喊,怎麼勸,李相夷都仿若未聞的繼續走著,丫丫覺得他如今的狀況比上次從四顧門出來後更糟,上次他雖然也是渾渾噩噩的,可是好歹要聽話得多,把他安置在車上坐下他就坐下,把被褥鋪好他就知道睡下,把碗筷遞到手上他也知道吃東西。而這次,好像除了走路,他就不知道任何事了。不知疲倦,不知飢渴。
走著走著,他突然一頭栽了下去,嚇的丫丫趕緊下車跑過去看。卻聽見他鼾聲震天,卻是身體再也無法支撐,睏意襲來,睡過去了。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早已不是官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地界,路雖寬闊,卻沒什麼人煙。丫丫想找人幫忙都找不到。只得仍舊將褥子拿出來,放在他身邊,然後使勁翻動他的身體,讓他睡到褥子上面去,再蓋上被子。
馬兒就只能委屈它了,丫丫可沒辦法把車從它身上卸下來。好在丫丫在“櫃子”裡備了馬料,倒不至於把馬兒餓著。
丫丫把馬兒拴到旁邊的大樹上,把馬料撒在地上讓它自己吃。然後終於忍不住疲憊,也鑽到被窩裡,縮在哥哥身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