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王芬臉色鉅變。
“事以密成,語以洩敗。”
“有人沒來便藏不住,尤其是天子早定儲君之位,逆臣當誅。”
許攸說著指向術士襄楷,嘲諷道:“爾觀星望氣還未窺門,遠不及太史令李意,某以為殺星是天下爭權奪利之人,是想要舉雄主,登高位的赴死之人,天下無人能爭得過王太子。”
“或許吧。”
襄楷起身微微一禮,淡笑道:“陳國設欽天監,某明日便南下了。”
“一起。”
“某與你一起。”
許攸連忙追了兩步,攀著襄楷踉蹌離開。
“咕嘟。”
陳逸嚥了口唾沫。
周旌悚然道:“刺史,某等當如何?”
“逃吧。”
“袁氏都保不住自己,遑論我等。”
王芬匆匆起身,複雜道:“遼東太守公孫度有雄才,招賢納士,設館開學,廣招流民,某以為從青州東萊出發,乘舟入遼東,可以助其一臂之力。”
“當得。”
陳逸,周旌連連頷首。
謀廢天子,是大逆不道之事。
三人豈敢遷延,夤夜便收拾行囊,帶著親眷遁逃出城。
鄴城城樓之上,許攸哪裡還有醉酒的樣子,滿臉嘲弄的看著遠去的車輿,譏嘲道:“匹夫,不足與謀。”
“先生睿智。”
襄楷負手問道:“所以,觀星臺之言,盡皆唬人嗎?”
“不。”
“某所言皆真。”
許攸撣去衣袍上的浮塵,轉頭道:“王太子兵勢大盛,廢帝是自尋死路,某隻是讓他們遁逃,為冀州換個主人。”
“所以。”
襄楷瞳孔陡然一縮。
“鏗。”
許攸抽劍而揮,帶著血色亮刃半空,嘆道:“某是袁紹的至交,常年為其在州郡奔走,焉能入得王太子之眼,只能一條路走到盡頭。”
“你……!”
襄楷捂著喉嚨,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頃刻,粘稠的鮮血透過手掌縫隙染紅衣襟。
“還望諒解。”
“你不死,某心中不安。”
“這些年,某為袁家籌措糧草,儲備軍械,招攬猛卒。”
“若投陳國會有無數人追殺,所以為了保住性命,還是請君赴死,莫要驚擾洛陽博弈,拖延一下大漢崩潰的時間,等天子賓天,大不了打一個諸夏陸沉。”
許攸用襄楷的衣袍擦了擦配劍。
蹲在地上,用手強行合上襄楷大瞪的眼眸。
“啪嗒。”
襄楷捂著喉骨的手墜地,帶著震驚之色失去氣息。
“人,生來皆苦。”
“王太子言自貴,可某沒選擇啊。”
許攸神情複雜的收起佩劍,轉身走下城樓。
下一刻,便有軍卒上來搬移屍骸,打水清掃城樓,鋪墊黃土。
謀廢天子,是袁隗早年定下的計策。
自從袁基死後,袁紹讓他找適當的時機,遣散這些參與之人。
他只能藉著天象變化清理王芬,襄楷幾人,使冀州刺史空出來,等下一任主人,等一個能舉天下之主旌旗的人。
或許,又是一個袁氏門生代為執掌。
畢竟,於天下人眼中,曾經的袁氏門生盡歸大將軍何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