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團體好幾年,今年終於趁著入京述職又能參加團體活動的木土震驚極了,他才走了多久,他那麼大一個遵紀守禮的太子殿下怎麼就會做出偷聽這種事了?
“別在意,不是殿下要去聽,而是如果不去的話,就會發生各種意外,你也不想好好吃個飯隔壁打起來吧。”剛從海南出差歸來,曬得和黑炭一樣的小夥伴之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隨即他亦是如法炮製,端起小碗坐到了牆邊上,佔據了一席最佳偷聽席位。
不能怪他們反應太猥瑣,而是這事著實玄妙,只要他們出來聚會,總會發生些大事小事,不管他們是不是去探聽,事情總會鬧到他們面前來。
若是有意識得聽了也就罷了,若是他們擺出萬事不管的架勢,那不用等多久,各種奇奇怪怪事情就會發生。
在這些年裡,他們已經陸續遇到過隔壁打架把牆砸塌、苦主跑錯門闖進來、衝進來尋他們評理等等各種情況。
眾人也做過嘗試,但在一次將聚會地點放到畫舫之中,結果差點鬧到翻船之後大家就都放棄了。
“這大概就是天註定太子殿下必須要管這些事吧。”某種程度上非常迷信的眾學子紛紛感嘆,這種出門就要遇到事件,解決後順便發現朝堂弊病以改進的事件神奇得就像是話本一樣,妥妥是一代明君的設定啊,作為當朝臣子、作為太子殿下的輔臣,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一特殊情況,甚至樂見其成。
明君總是和名臣相輔相成的嘛。
木土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捧著個碗加入了佇列之中,他還暗戳戳得找了個更靠近牆壁的位置蹲了下來,幸好此刻他們已經將菜上齊,若是此刻小二走進來,估計木白等人這輩子都不會跨進這家飯莊第二次了。
不過其實也不用他們如此,因為隔壁許是火氣上頭,嗓門已經大到不需要貼牆聽了。
和大家以為的高深莫測商戰不同,隔壁商人們的對話從始至終都非常樸實,總結一下就是——
織布商打感情牌對紡線商人表示:我們合作了辣麼多年,情分已經比山高比海深。
毛線商人則是表示:我們的貨出貨快,所以我們付款速度也快。
織布商額頭暴起一個青筋,繼續打感情牌:某某年市場不好,你看我們也沒壓價不是。
毛線商人揮舞起了鈔票:我們付錢快!
織布商人拍桌:我們的產業穩定,衣服一年四季都要船,毛衣也就一個冬天,這東西誰知道能流行多久。
毛線商人也跟著拍桌:毛衣的確是就冬天才穿,但是其餘三個季節都得手織啊!除了毛衣,那不是還有毛褲子、毛襪子、毛帽子、毛圍脖,毛手套,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家的毛衣都能做到,這是個新興行業,那可不就意味著市場空口大,沒個幾年市場都不會飽和嗎?
織布商人不甘示弱:我們市場大!我們還能賣給外邦人。
毛線商人強橫頂上:我們產業新,你們是夕陽我們就是朝陽!而且我們也能賣給外邦人啊。啊這,眼看著隔壁已經從商業競爭發展成了小學雞吵架,木白等人面面相覷片刻,紛紛挪回了原位,眾人神態都比較輕鬆,比起前幾次背後多多少少都能牽扯出重大社會問題的事件,這次只是區區商業糾紛而已,基本上來說都不算事了。
“工部那邊這半年來一直在竭力改進黃母留下的眾多機械,前些日子他們又請了一筆款,應是要有了成果。”見木白的視線看向他,蹇瑢前進一步稟道:“只是殿下,如今民間懸賞的價格略有虛高,臣等發現民間工匠有將其制物分階領取賞銀的現象,只是不知是否要遏制這股風潮……”
“分階領取?”木白聽到這句稍稍反應了下,有些啞然:“是指此人屢次改進自己的產品?他改了什麼?”
“是。”蹇瑢應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