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那個驚懼萬分的女人,從她眼裡,他彷彿能讀到什麼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可阮音不知道的是,當時的舒晚,被打落了助聽器,被扒光了衣服,護不住肚子裡的孩子,更加絕望。
他緩緩收回視線,轉過身,小腿緊繃往前大步流星。
那聲音,冰冷得像是從千里雪原之外傳來。
“不許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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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到公司,易宏義就派了人來喊。
易辭洲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所以他直接就脫下西裝外套,扯了扯衣領口,徑直朝老爺子的辦公室走去。
果不其然,門甫一推開,就是一頓懟臉臭罵,“混小子!你非要氣死我不成?!阮音已經半身不遂了,你娶回來根本不妨礙你什麼,你倒好!連條活路都不給她!”
易辭洲漠然抬眼,走到易宏義桌邊,一隻手撐在桌上,淡淡道:“她是自己亂吃藥吃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亂吃藥?”易宏義嗤之以鼻,“你覺得我信?”
易辭洲定了定心緒,不卑不亢地低眉頷首:“爺爺,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您就算要翻天覆地地查,真相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自己把一整瓶藥給吃了,然後吃死了。”
話都放在這了,易宏義還能怎麼辦,他確實也查了,結果還真如易辭洲所述,是自己吃藥吃死的。
可現在阮音人都沒了,這東南亞市場也泡了湯,易宏義滿頭憤惱無處發洩,只得沉沉嘆了口氣,“暫時先不去管那些了。”
東南亞市場暫且可以先擱置一邊,現在尤其重要的是舒天鄺的賬本。
這個賬本,要麼會成為開啟整個非洲大陸的敲門磚,要麼會變成送他上絕路的催命符。
坦白而言,易宏義沒什麼軟肋底線,唯一割捨不下的就是這個唯一的孫子,所以呢,就算舒晚真的不知道賬本的事情,但她畢竟知道他所做的所有地下勾當,光是這一點,他就容不下她。
想了想,他站起來踱步,走到落地窗邊時,他俯瞰整個tpn集團總部,眼神駭人道:“你執意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爺爺,我沒想跟您作對。”易辭洲看著他的蒼老背影,畢恭畢敬道:“畢竟您是我親爺爺,沒您那就沒有我爸,沒有我爸,哪來我呢?”
易宏義耳朵微微一顫,他斂去鋒芒,轉頭道:“孩子,別在這跟我打親情牌,我如果那麼在意親情,你老子和你哥,就不會死得那麼早。”
這話說得極其平靜隨和,就像平常隨口的談天說地,可落入耳朵裡,卻平添了幾分瘮人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