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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 兩位審訊人員的問題還在繼續,並且, 時不時就又繞回遠點,反反覆覆的詢問。
“你幫李婄雅的助理搬了什麼東西?”
“什麼時候搬的?”
“只是搬東西,李婄雅的保姆車上為什麼會有你的指紋?”
聞聽非和劉胖待在隔壁的觀察室裡, 一直在認真的聽著審訊過程,隨著審訊人員質問節奏的加快,沈明遠回答中的破綻越來越多, 最初那副從容或者說是混不吝的姿態, 也漸漸被近乎失控的焦躁所取代。
聞聽非和劉胖兩個人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明遠的身上, 屏氣凝神的, 也不再互相交談。
直到審訊人員的話鋒再次陡然間一轉, 彷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一般,平靜的說道:“其實,李婄雅的保姆車裡並沒有你的指紋,我們發現的指紋, 全都是她的司機、助理以及劇組後勤工作人員的。”
“……”沈明遠盯著兩位審訊人員,卻沒有再開口。
這兩位審訊人員好歹沒有直接說出一句氣死人的“我剛剛是騙你的”之類的話語, 然而, 言語中的陷阱,依然還是讓沈明遠的情緒越發狐疑不安。
下一秒, 審訊人員的問題便又來了, “你幫李婄雅的助理搬東西這件事,李婄雅的助理並沒有提及, 你是在何種情況下搬東西的?”
沈明遠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剛剛重複、相似的問題太多了,即使他之前編織出了一個自以為邏輯完美的答案,在反覆的詢問中,依然還是遇到了他之前不曾考慮到的盲點,以至於,沈明遠現在聽到似曾相識的問題之後,第一反應便是陷阱和草木皆兵。
專業的審訊人員和派出所做筆錄的民警還是不一樣的。
沈明遠初中畢業之後就沒上過學了,年紀輕輕的就混了社會,自以為和民警打交道的次數也不算少,所以,他剛剛被傳訊的時候,面對這些警察,並沒有絲毫的緊張。
——就和以往隨便哪次出了點事被派出所民警帶走一樣,基層民警對犯事的人一頓連哄帶嚇的,然後就是批評教育,頂多罰點錢關個十天半個月的,次數多了,那些街頭小混混也就和基層派出所的民警完全熟悉了,個個都是混不吝的滾刀肉。
然而,普通的打架鬥毆、民事糾紛,動用到的警力,和直接出動了山海市的刑偵總隊,所有審訊過程全部是專門的審訊專家負責,兩者之間卻是天差地別。
基層民警大多以批評教育為主,板著臉訓斥幾句也就頂天了,對於沒皮沒臉的人來說,習慣了之後,那根本就不算事,和這種彷彿沒有任何情緒的專門審訊人員,給人帶來的壓力其實截然不同……
“一次幫忙搬東西,一次搭順風車,也就是說,你和李婄雅至少有過兩次接觸,為什麼說自己和她不熟?”
“那你和李婄雅的助理阿梅熟悉嗎?畢竟都是給老闆打工的人。”
“也不熟?既然並不熟悉,而且跟著的老闆也不同,你為什麼會去突然幫她搬東西?”
“可是,你其實在李婄雅的保姆車中,留下了不止一個指紋,反倒是你所說的,幫她搬的那箱子紅酒上面,沒有任何指紋,你平時習慣帶手套嗎?”
沈明遠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在李婄雅的保姆車上留下指紋,更分不清,如果有指紋的話,究竟是在車上,還是在所謂搬東西的時候留在了箱子上……
已經隔了一段時間的記憶,拖的時間久了,即便是本人去回憶,也很容易把自己都誤導進去,尤其是在兩位審訊人員有意的在問題中提供各種混亂又衝突的線索,沒有任何間隙休息,高強度的重複,足以讓人崩潰,自然也就讓沈明遠的記憶也隨之變得模糊,便是他自己,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