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是該打道回府時,電梯門突然叮的一聲打了開來。
她警戒的站起身,看清來人後又漸漸放鬆下來。
“蔣成城。”
沒預期會看到她的出現,蔣成城的臉色有些呆滯,直到一旁的蔣文雯推了他一把,他才仿若大夢初醒。
“你怎麼在這?”
一見著她,蔣成城黯淡的眼霎時有了光,看著她也不說話,就這樣緊緊死盯著,好像不敢置信,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別杵著,進去說話。”
一直看著兩人的蔣文雯推了弟弟一把,他才仿若大夢初醒,朝她伸手,“進來吧。”
一靠近,她才看清他有多狼狽。
黑色棒球外套上一身臭雞蛋的泥濘惡臭,連頭髮也不可倖免。從眼角到嘴角的大面積瘀青,隱隱綴有乾涸後的血絲,一路蔓延到後頸,最後沒入衣領裡。
簡直是怵目驚心。
“快進來。”
見她似乎有猶豫,他伸手想去拉她,才發現自己身上沒一處乾淨,只好吶吶地作罷,“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可是戴拉拉卻一點也在意,當著蔣文雯的面主動拉住他的手,半是攙扶半是依靠與他一起走進家門。
一進門把人放下,蔣文雯跟戴拉拉打過招呼,知道自己也沒留下的必要,很自覺的編個理由,從冰箱拿了瓶啤酒又出門去。
蔣成城根本不管她去哪,把門反鎖後,去了浴室一趟把髒衣服換下來,才翻出藥箱走到沙發上坐下。
蔣成城雖然捱了一頓飽揍,但精神上看起來不錯,看著她的眼神異常亮,額頭上有因為洗臉沾上的水氣,她拿起毛巾想去替他擦拭,卻被反手握住。
但也因為握住她手腕這動作,他才察覺她的異常。
平時還帶著點紅潤的臉色,今天異常慘白,看起來比捱了一頓飽揍的他更慘。
目光瞬間冷下。
“你這副模樣是怎麼了。”
說著手掌心貼著她額頭,又慢慢挪到她後頸,散漫的眼神一點一點轉為嚴肅,“發燒了?”
“嗯,昨天集訓回來就發燒了,不過沒什麼關係,我吃過藥了,倒是你,被這樣打,不怕腦子打壞。”
聽她略帶責難的口氣,笑意慢慢又重回蔣成城眼底,又是那副天塌下來他也絕對能handle的表情,“哎,應該的,反正我也打不壞,他們多打幾下出氣也不過分。”
瞧他不甚在意自己的態度,她就算心裡面有氣也閉上嘴不說話了。
戴拉拉把藥箱開啟,拿出棉球沾取消毒藥水,輕輕在傷處擦拭。
手在動,但腦子想的卻是下午的事。
網路新聞簡直就是實況演出,她把手機所有電力都花在看他被打上頭,苟延殘喘的電力就停格在他額頭冒血的畫面上,從那刻起,她的一顆心就處於被吊打狀態,直到現在。
他是多麼驕傲的人,被崇拜被熱愛,現在卻這樣,跪在地上任人宰割受盡屈辱。
即便他身為人子代受父母之過,但就沒人心疼他嗎?
思緒在她腦海纏繞,她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她也沒注意,蔣成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止住了話。
因著擦藥的動作,兩人靠得很近,她一直沒看他,卻能感知他沉默的視線盯著自己,那黑黝黝的漆黑目光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浮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