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其實真實的年齡並不大,和陸曄差不多大,甚至比陸曄還要年輕幾歲,可是,他看起來比陸曄還要蒼老,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
男人或許真的老了,他在咳嗽停止之後,緊了緊身上的那件軍大衣,視線有些遊曳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剛才咳嗽的太厲害,牽動了肺部,或許是因為一直下著雨的緣故,受了風寒,老人伸出一隻乾枯的手掌輕輕摸了摸胸口。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層層的衣服的下面,老人手掌觸控的位置,有著一道十分猙獰的傷疤,哪怕過去了二十來年,那道傷疤還是那麼的猙獰恐怖,每到下雨天的時候,哪裡都會隱隱作痛,似乎是在提醒著這位不算是老人的老人。
今天,別墅的二樓只有老人一個人,那個一直跟在老人身後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一陣沉默之後,老人又咳嗽了幾聲,緩緩放下放在胸口的那隻手,他眼神迷離的看著外面的雨幕,喃喃自語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究還是要走上我們這條老路啊,不知道是該高興後繼有人了,還是該感到悲哀?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失望啊”
男人或許真的老了,開始了老人常見的自言自語,聲音低沉,細不可聞,沒有知道他一個人在那裡說了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男人所在的房門被推開了,那個女人走了進來,她進來之後,迅速的把門關好,來到老人的身後站定,一言不發。
男人早已經停止了自言自語,迷離的眼神也逐漸的變得犀利起來,他緩緩地開口問道:“他開始調查許埌的事情了?”
“是的。”女人緩緩地說道。
老人乾枯的手指輕輕地拍打著膝蓋,發成沉悶的聲響。
站在老人身後的女人,看著這個隨時都會死去的男人的背影,她的眼神格外的複雜,她看不透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更看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一些,她會死,對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而讓她感到疑惑的是,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關注那個叫許琅的年輕人,更不明白,為什麼在一年前的時候,讓自己出現在許琅面前,更不明白,在之前的那起案件當中,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救下許琅,她不懂,所以不明白。
窩在椅子裡的男人不知道身後的這個女人在想什麼,或許他知道,只是他不在乎而已,過了很久,男人沉悶而沙啞的聲音響起,“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讓他知道吧,注意分寸,不要做的太明顯了。”
“好。”
女人沒有多問什麼,轉身離開了這間看起來十分奢華,其實十分冷清的房間。
老人在女人離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欣慰,繼續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雨幕。
在卜子墨案件結束半個月之後,h省公安廳法醫主任孫文耀突然提出了辭職申請,所有人都感到吃驚和疑惑,不明白這個和陸曄差不多年齡的人,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辭職,以他的年齡遠遠還沒有到退休的年齡,而且以孫文耀的經驗和技術,上級領導應該不會批准他辭職才對,可是,讓所有人感到吃驚的是,對於孫文耀的辭職,上級沒有挽留,辭職的手續辦的非常的順利,一切都按照流程再走。
當孫文耀提交辭職報告之後,很快就在圈子裡面傳開了,從那之後,孫文耀開始慢慢減少去上班的次數了,直到一個月之後,孫文耀的手續辦完之後,這個男人和新來的法醫主任交接完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了,他離開了h省,回到了s市的老家,開始享受退休的生活。
省公安廳的法醫部的新主任不是從下面提拔上來的,而是直接從別的城市調過來的,這讓更多人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了。
在孫文耀辭職之後,原本並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