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邊一個瘦高個兒地痞也跟著附和,尖著嗓子嚷道:“就是就是,秀才老爺那可是斯文人,讀的是聖賢書,你們這些個粗鄙之人,竟敢對秀才老爺不敬,還想動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吶!”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義憤填膺的百姓們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大多不敢吱聲了。那白髮蒼蒼的老者氣得嘴唇直哆嗦,可看著這幾個平日裡就橫行霸道、惹不起的地痞,手緊緊攥著柺杖,卻也只是敢在喉嚨裡發出幾聲低低的冷哼,終究沒敢大聲反駁。
抱著孩子的婦人咬著嘴唇,眼中滿是憤恨與無奈,她把孩子往懷裡緊了緊,身子微微往後縮了縮,心裡雖有千般怒火,可一想到這些地痞的無賴做派,擔心他們會對自己和孩子不利,也只能把到嘴邊的罵聲嚥了回去。
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幾次想衝上前去理論,可餘光瞥見身邊的鄉親們都畏畏縮縮的樣子,又想到這些地痞平日裡欺壓百姓時的狠勁兒,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挪不動步了,只能狠狠瞪著那幾個地痞,眼中的怒火卻也只能壓抑著。
其他百姓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小聲地互相嘀咕著,卻也只是敢用憤恨的眼神偷偷瞥向那幾個地痞,誰也不敢第一個站出來再去爭辯什麼了。
那幾個地痞見眾人這般反應,越發得意起來,那滿臉橫肉的地痞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哼,怎麼都不吭聲了呀?早這樣識趣多好,咱今兒個就是要護著秀才老爺,你們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都給我老實點兒,別再想著鬧事了,不然可有你們好受的!”
說罷,他們幾個還故意在人群前晃悠著,眼神裡滿是挑釁,現場的氣氛壓抑又緊張。
老儒生見這幾個地痞一出現,百姓們瞬間就噤了聲,那原本被眾人懟得灰頭土臉、不敢再多言的氣勢一下子又回來了些。他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了聲音說道:“哼,你們這些無知百姓,剛剛還那般囂張,如今怎麼都不吭聲了呀?可見還是要懂些禮數,敬畏斯文之人吶。”
說罷,他斜睨了一眼那幾個地痞,微微拱手施了一禮,又接著道:“幾位壯士仗義執言,實在是令人欽佩,這世間就該多些像你們這般明事理、尊賢德之人,方能讓這朗朗乾坤不失正道啊。”
那幾個地痞一聽老儒生這般誇讚,更是得意忘形起來,為首的滿臉橫肉的那個哈哈一笑,拍著胸脯說道:“那是自然,咱雖沒讀過什麼書,但這道理還是懂的,哪能任由你們這些泥腿子對秀才老爺這般無禮呀,那以後這世上還哪有讀書人的體面了。”
老儒生連連點頭,順著話頭說道:“正是如此啊,這秀才老爺一心為了咱大明的風範著想,提出那放這些倭國俘虜回去的良策,本就是心懷大義之舉,可這幫愚民卻只知宣洩憤恨,全然不顧我大明的仁義之名,實在是可悲可嘆吶。”
周圍的百姓們聽著老儒生這話,雖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握緊了拳頭。
老儒生卻還在那自顧自地說著:“幾位壯士,今日還望你們能幫忙維持下這秩序,莫讓這些衝動之人壞了大事,待此事平息,秀才老爺與我定當重謝,也好讓眾人知曉,這世間終究是有理可循、有義可遵的呀。”
那幾個地痞一聽還有重謝,眼睛都亮了起來,那瘦高個兒地痞忙不迭地應道:“秀才老爺和您老放心,有我們哥幾個在,他們誰也別想再鬧事,看誰敢不聽咱的,哼!”
說著,這幾個地痞還故意朝著百姓們走近了幾步,眼神裡滿是威脅之意,現場的氣氛愈發壓抑,百姓們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斷積攢,卻好似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