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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此刻並沒有在水裡。
海天石崩裂那一刻,忽然有兩雙手伸出來,各自抓住了她腳踝,將她拖了下去。
太史闌原可以大力掙扎,正在那時她看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飛濺崩裂,擊向她的腹部,她若想掙脫那兩雙手,就顧不上護住自己的肚子。
她只好順勢被拖了下去。她的手還能動,一入水就拍向腰部,不想對方游魚般地竄上來,雙臂一張,腋下張開一張大網將她網住,太史闌在對方的網罩住自己之前,只來得及雙臂向前,護住了自己肚子。
這種姿勢也使她完全陷入了被動,像被緊緊捆住一般不能動彈,太史闌心中嘆了口氣,覺得肚子裡多出的這個包子真是累贅,要在平時,這樣的陷阱,雖然已經很精密很厲害,還是不能將她擒獲的。
身邊唰唰地遊過幾條人影,黑色細滑的身軀真的像條小鯊魚。這些人裹著她向下一沉,嘩啦一聲水響,飛旋的白色的水流撲面而來,她被瞬間衝得險些窒息,入水最後一刻只看見花尋歡驚惶的臉在水花後一閃,隨即便被那幾人拽著,一個猛子衝進激流水花,一霎那漩渦的衝力,撞得她險些鼻子躥血。
好在相撞漩渦只有一刻,隨即她便感覺到身子上升,她水性一般,無法在水中睜開眼,忽然身子被人向上一提,腳底已經落了地。
太史闌正要睜眼,對方手臂一揚,嘩啦一聲一個頭罩當頭罩下,擋住了她的眼。
被擋住眼睛,她還有感覺在,太史闌站著,感受到身前有曲曲折折的風,卻不是自由遊蕩的風,帶著穿堂入室的隱約呼嘯,四面的空氣並不充足,腳下還汪著水,身邊人的呼吸悠長,被細長的空間拉伸,似乎還有回聲。
這裡似乎是一個洞,不過不長。
太史闌心中驚詫,海天石附近似乎就是山壁,哪裡還來的這樣一個洞?還是這個洞的入口,原本就是在海天石下?
論起對當地地形的熟悉,她知道自己確實不能和這些盤踞多年的老海客們比。事先她派人查探過海天石附近的地形,認為絕對安全才做了安排,沒想到此地還是另有乾坤。
身邊的人開始推著她走,動作不算粗暴,身子離得遠遠的,似乎對她很有顧忌。
這洞地面很不平,她走得也很慢,這些人並不催促,似乎很有把握別人不能追上來。
洞很短,是個上行洞,太史闌感覺走不了多久,就又聞到了微腥的海風。
身後似乎還是山崖,面前似乎還是大海,海鳥啞啞地叫著從海面上掠過,翅尖撩起水波聲響唰唰,船錨的鐵鏈撞擊在礁石上,噹噹地響。
船錨……
太史闌轉過臉,對著感覺中船的方向。
她的敏銳似乎讓身邊的人緊張,立即有人向她身側靠了靠。
對面卻有人嘎嘎地笑起來。
聲音粗獷而蒼老,似生鏽了的鐵在摩擦,透著點森涼而瘋狂的味道,卻又恰到好處地收束著,只讓人感覺到心驚不可小覷,還不至於覺得這是個瘋子。
“傳聞你敏銳果敢,果敢我是早早見著了,今日當面一瞧,果然也夠敏銳。”
“誇獎。”太史闌淡淡地道,“海鯊老爺子和紀連城勾結,費盡心思設定了這個陷阱擒下我,就是為了來瞧瞧我的敏銳,陪我聽聽海風?”
對面停了停,隨即又嘎嘎地笑,“海鯊?誰是海鯊?”
太史闌笑了笑——不願承認?隨便。
“咱們這靜海是個好地方。”對面的人,談家常般又親切又驕傲地和她說,“海都是好地方。神秘、寬廣、充滿未知。比如咱們這靜海,總督大人您瞧著,只是一片海而已,但看在我們漁民的眼裡,它有無數的漩渦,無數的礁石巖洞,無數的海底溝壑。它海島上千,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