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進行申斥,又要求出使回來立即成親。”李秋容道,“您放心,太史闌在這種情形下進門,不會有什麼好日子的。容家只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暫時妥協而已。”
“你說得對。不過我還是不願她順利進門。容禰性子強硬,板正得像塊石頭,他不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我要好好和他談談。”宗政惠唇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隨即又煩躁地敲了敲扶手,“不過也太麻煩了,他們值得我這樣費心?其實……我哦覺得,容楚的未婚妻可以繼續死下去。”
李秋容垂臉,不說話,在心底嘆口氣。
有些事,她想得太簡單了,容楚何許人也?他給你殺你才能殺,他不給你殺你殺不了的。
老李炮製過三起未婚妻暴斃事件,原先和宗政惠是一個看法,可是自從那日晉國公府探病對峙之後,他終於知道了一個事實。
有些人,是有底線的。之前之所以沒事,只是因為沒觸及他底線而已。
“老李,你最近有點奇怪。”宗政惠沒得到他的回答,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好像太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
李秋容吸了一口氣,心裡不知道是苦澀還是歡喜。不知該埋怨她到現在才發現他的不對,還是歡喜她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
還是應該歡喜的,這麼多年,除了容楚,她何曾將眼光垂下,關心過他人的喜樂悲苦?
她是天上的鸞鳥,只看雲端的華光。
“太后。”他慢慢地,字斟句酌地道,“其實老奴覺得,沉默才是人間正道。”
“你是在勸我嗎?”宗政惠揚起下巴,“你這話對普通人很有道理,但是卻不當和我說。”
李秋容又在心裡嘆口氣——鸞鳥又露出尖利的喙,犀利而敏銳,充滿驕傲的拒絕。
不過,她就該是這樣的。
“老奴,從來都是聽太后的。”他慢慢地道,“老奴沒有什麼可以奉獻給太后的,不過這條命,陪到最後。”
“我在,誰能讓你死?”宗政惠眼角斜飛,凜冽一笑,“你不會是上次在容楚府裡被嚇著了吧?放心,容楚不敢動你的。”
她終於平靜了些,託著下巴痴痴出了一會神,忽然譏嘲地一笑。
“什麼人間溫暖?我稀罕這個做什麼?我得不到,沒關係,大家都得不到不就行了嗎?”
她站起身。
“老李,派可靠的人,給大燕傳一個訊息。”她緩緩道,“告訴他們,太史闌身負天授之能,經大神通者推算為破軍天下之命,所經之處橫掃諸國,是我南齊將來依仗要奪取周邊諸國的絕大殺器。太史闌興則南齊興,南齊興,則諸國亡。”
李秋容抿緊了嘴,只覺得殺意寒冷,卻沒說什麼,只問:“太史闌已經免於出使,或者她不會去大燕?”
“她會去的。”宗政惠冷冷道,“她既然懷孕了,三公那三隻老狗就一定不會讓她回麗京。呵呵,三公是什麼意思?認為她是能抗衡我的對手,所以著意保護培養嗎?哈哈,那就走著瞧吧。”
她彈彈指甲裡的灰屑,神態輕蔑。
“想扳倒我?可以。不過,你能從大燕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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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齊燕交界擁雪關前,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快馬馳過關卡。
擁雪關守將剛剛放行了這一批過關的人馬,對方手持通關文書,表示己方是受南齊觀風使大人指派而來,原本就屬於出使隊伍,觀風使大人聽聞出使隊伍遭到襲擊,特意加派護衛人員,趕往大燕,增強對國公大人的保護。
理由充分,文書齊全,自然放行。那一批人怒馬如龍地捲過擁雪關,直奔大燕去了。
隊伍裡那個太史闌,並沒有露出本來面目,穿著斗篷,將帽子壓得很低,和護衛們混在一起,這是大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