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容楚去磕頭賠罪?
這算什麼?遷怒?
以為自己是誰?
“把窗戶都開啟。”太史闌端坐不動,道。
護衛們掀起窗戶上用來擋寒的棉褥子,開啟窗戶,冷風灌了進來,蘇亞給景泰藍和太史闌都披上大氅。
門簾也捲了起來,可以看見外頭髮亮的雪地上,橫七豎八好幾具屍體,鮮血白雪,殷殷刺目。
其餘男女立在屍體旁,神色憤怒而驚懼,仰頭對天空看著。
昏暗的天空,飄落的雪花和血花。
血花。
確實有一片片的雪花夾雜著血色,幽浮在半空中,遮蔽了大半個視野。
雪花忽然更加緊密,空中若無若無,響著空靈渺遠的歌聲,似男似女,忽男忽女,音調重複,於這重複的枯燥中,生出一種鬼氣森森的恐懼來。
在這片帶血的雪後,黑袍人帶領的那一批江湖人,警惕地圍成一圈。
詭異的是,他們並沒有每個人都臉對著那歌聲來處的空場和樹林,而是站成一個臉對外的圓圈,臉向四面八方。
“咻。”
忽然一線明光,閃爍而起,光線之亮,讓太史闌想起現代那世的電焊,剎那間刺人眼膜,幾乎所有人在乍遇強光的這一刻,都忍不住眼睛一閉。
只是這麼一閉眼。
一條白影忽然出現。
像從雪花中翻飛而出,袍角還掠著雪的清涼,一雙慘白而冰冷的手,閃電般擱上一個男子的脖子,手指一抬,白影黑影倒翻而出。
眾人睜眼,只看見白影黑影剎那在半空交疊,似戲水的海豚,在大浪的峰巔輕輕一卷。
隨即一聲慘叫。
一蓬血雨嘩地在半空亮開虹霓,灑落。
白影格格一笑,鬆手隱入風雪中,黑影直挺挺從半空墜落。
砰一聲,黑影落下的時候已經成了屍體,眼睛猶自睜得大大的。
圓圈仍在,卻已經有了缺口,風雪仍在,卻依舊看不見敵人。
黑袍人那一批人,眼底已經露出驚恐之色。
“好可怕的殺人手法。”小店內太史闌這一批人,在剛才也屏住了呼吸,於定好一會兒才道,“聖門!”
“哦?”太史闌看過來,“你確定?”
“確定。”於定道,“這批黑袍人,看樣子,應該是峨山刀門。擅使刀法,腰纏紫帶,這一門是武帝李家的附屬之族,效忠多年。而聖門中人,喜穿白衣,身法輕詭,擅長迷蹤換影之術,只是……”他輕輕搖頭,“早年的聖門,武功雖詭,行事卻還算得上堂皇正派,對得起四大世家的江湖地位,如今這手法風格,雖然詭異更甚,卻已經落了下乘……”
太史闌深以為然。
武功光明不光明,還要看什麼人使。
屋外歌聲還在繼續。
幾乎每次歌聲微微一頓,風雪中就會出現一個雪白的詭異人影,揪出圓圈中一個人,瞬間格殺。
人命在他們手裡似乎不算什麼,而刀門的人雖然試圖反抗,但目標都找不到,怎麼反抗?竟完全處於捱打局面。
護衛們看著這一邊倒殺戮,都有點躍躍欲試,尤其是江湖出身的護衛,有同仇敵愾之心,都拿眼睛看著太史闌。
太史闌不動聲色。
她向來不好勇鬥狠,景泰藍在這裡,她必然以他安全為上,這聖門武功如此詭異,她擅自多事,給景泰藍帶來危險怎麼辦?
“再等等。”她道,“武林中的事,必須要想好了再插手。”
她謹慎不願多事,人家卻似乎不想放過她。
幾乎她話音剛落,風雪中就傳來一聲冷笑。
“插手?”那人聲音譏誚,“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