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幸福……”
“確實。”太史闌冷靜地道,“我原以為是個尿桶。”
“沒關係……”景泰藍從桶底揀鍋巴吃,小嘴塞得鼓鼓的,甜蜜地道,“國公坐……抱著我……”
太史闌點頭,深以為然。
容楚險些順手把鍋巴桶給推出去……
太史闌看他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在激流中帶兩個人橫飛而起可不是件容易事,也不再和他鬥嘴,這桶沒有把柄,只有 兩個銅環方便提起,她把容楚的腰帶綁在桶邊,道:“你進去歇歇吧,勉強能擠一擠。”
“然後你推著?”容楚微笑,“然後遇上援救者,就看見我在桶裡,你在桶外推著我?太史闌,你是存心讓我這輩子沒臉見人吧?”
“大男子主義無可救藥。”太史闌點評。
“大女子主義自以為是。”容楚並不懂“大男子主義”是什麼東西,但也不妨礙他猜出這是什麼意思,並因此立即推測出大女子主義的概念並加以有力駁斥。
太史闌瞟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實絕頂聰明。
“進去吧。”容楚拎起她,往桶裡一放,“是女人就別逞能。”
太史闌靠在桶壁上,半闔著眼,她確實精疲力盡,雖然還想堅持,但幾乎在身子離開流動的水,觸到堅實的桶壁的那一刻,全身的肌肉便不聽使喚地罷工,每根骨頭都似能聽見在吱嘎作響。
倦極之下,她也不想再辯駁,迷迷糊糊,迎著殘陽的一點光,唇角微微一勾。
正面對著她的容楚的手,忽然微微一鬆,如果不是因為太史闌已經先把他系在了桶把上,或者他就會因失神瞬間被水沖走。
稀薄殘陽下,那個蒼白的女子的一個模糊微笑,朦朧如蒙紗,多一層平日沒有的嬌軟,少無數平日包裝的凌厲,似鑽石打磨,隔窗看雪,清透、溫軟,而光華。
不常笑的人,笑起來,驚豔到令人驚心動魄。
一霎心動被不和諧的聲音打破。
仔細一看,吱吱嘎嘎的聲音,是景老鼠在吃鍋巴,這玩意費牙齒,捧著鍋巴的景泰藍臉頰鼓鼓的,嘴巴上都是黑黑的焦屑。
“累死啦……”他向太史闌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