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他道,又對鄭四少道,“一起過去。”
“等等。”
青灰臉太監轉身,陰鷙的眸子,盯住了發聲的太史闌。
“你是誰?”他明知故問。
“我……”太史闌走向青灰臉太監,四面太監都開始戒備,鄭四少反而放鬆了些。
“我來問問他傷好沒。”太史闌走到青灰臉太監身前一步,忽然腳跟一轉,一拳就對他身邊的鄭四少揮了過去,“還痛嗎!”
誰也沒想到,太史闌竟然敢在西局太監面前對鄭矯動手,一時都反應不及,“砰”一聲,太史闌的拳頭已經結結實實揮在鄭矯腰部,打得鄭矯哇地大叫一聲。
他叫是本能,叫完之後卻覺得,咦,好像並不太痛……
雖說不痛,卻又覺得挨拳那一刻,似有尖銳刺痛感,但也不重,隨即他便覺得腦子有點迷糊起來。
“鄭兄。”太史闌一拳過後立即收手,平靜地道,“嗯,看樣子傷好了。”
“……”
眾人都默,反應速度跟不上這詭異的現實。
青灰臉太監詫異又失望地出了口氣,太史闌不為花尋歡出頭,卻跑來“察看”鄭矯的傷,這讓他無法借題發揮,他盯了太史闌一眼,不耐煩地一揮手,“沒事?沒事就讓開,鄭矯,跟咱家走。”
“走什麼……”鄭矯迷迷糊糊地道。
“給咱家作證呀。”
“做什麼證……”
“作證花尋歡勾結五越奸細!”青灰臉有點不耐煩了。
“哪有。”鄭矯一句話讓所有人傻了眼。
青灰臉皺起眉,陰惻惻盯著鄭矯,“你剛才明明說了,昨晚看見花尋歡和五越人往來!”
“沒有這回事,昨晚我和黃市兒他們去了花秀樓,哎喲,花秀樓的秀兒,玩得一手好口技兒……”鄭矯眉飛色舞。有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青灰臉臉色已經不是青灰色,是城牆色的,鄭矯談起妓女時的得意神情,似針一般瞬間刺痛他。
“少扯什麼水兒繡兒!”他怒喝,眼神警告,“鄭矯,你想清楚了!”
鄭矯輕蔑地瞥他一眼,“老閹貨,神氣什麼,少爺我不是因為你是西局的,才懶得搭理你,”他伸手裝模作樣扇扇鼻子邊的風,“都說太監管不住下水。果然,一身的尿騷臭!”
“放肆!”怒喝聲爆如雷霆。
青影一閃,越過人群,啪一聲巨響,鄭矯的身子高高地飛過人群,重重砸在地上,在地上彈了彈,隨即不動了。
四面噤若寒蟬。一群抖得小雞似的品流子弟,畏懼地看看怒不可遏的太監們,再困惑地看看鄭矯,誰也不明白,他是發了什麼失心瘋去得罪西局的煞神,自己不要命,也不怕禍連家族?
西局看誰不順眼,一個罪名便能讓你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別說他們這種地方官員家族,便是麗京豪門,喪生在西局恐怖機構之下的冤魂,足以寫滿一卷血跡斑斑的史冊。
“胡言亂語,死有餘辜!”太監們怒氣未消,“我們也不需要他的證據,花尋歡通敵,鐵證如山,帶走!”
“我有證據。”太史闌忽然道。
眾人又一傻。
蕭大強看看天挺正常的呀。
“剛才有五越奸細出沒。”太史闌沒有表情就是最嚴肅的表情,“因為我有證據證明花尋歡和五越通敵,他們射了我一箭。”
“你們快去追。”她指向二五營外方向。“遲了就抓不住奸細。”
捂住額頭的蘇亞,呆呆地看著太史闌。
神一般的思維,正常人跟不上。
“放屁!放屁!”青灰臉自覺又被耍,暴跳如雷,“那一箭明明是咱家射你的,哪來的什麼五越奸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