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的景泰藍,軟綿綿紅撲撲更像一隻剛出窩的萌貓,長睫毛垂下來,看來是困了,太史闌抱他到床邊,頭也不回吩咐容楚,“倒水。”
身後沒有聲音,太史闌回頭,容楚還在笑吟吟看著她脖子,道,“我想這紅暈若移到你臉上,不知是什麼模樣?”
“在你臉上會更好看。”太史闌把景泰藍塞進被子裡,“一拳就可以了。”
“我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柔軟一些。或者……”容楚似乎在身後自言自語,隨即他吩咐,“十三,倒水。”
趙十三進來倒水,不住偷瞄床上景泰藍。
景泰藍裹著被子湊近太史闌,可憐巴巴蹭她,“陪睡……陪睡……”被太史闌嫌棄地一巴掌推開。
趙十三又露出悲憤的表情……悲憤地一手拎起滿滿水的澡盆出去了,容楚在他身後囑咐,“再打一盆水來,順帶把澡豆胰子香精都帶來。”
趙十三領命出去,太史闌心想他殷勤有什麼用?她才不打算用他的東西洗澡。
就這麼一刻工夫,景泰藍已經睡著了,他睡姿極其不佳,一開始還躺得好好的,漸漸就開始蹬被子攤手,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全到了牆角。
容楚伸手去扯被子,再次被太史闌架住。
“幹什麼?”再次異口同聲。
容楚又吸一口氣,“你不會覺得,蓋被子也不男人吧?”
“和男人無關,所有人都要對自己的事負責。”太史闌淡淡道。
“和負責有什麼關係?他才兩歲,不蓋被子會病。”
“病一次,以後他就知道,睡覺不能踢被子。”太史闌看也不看他一眼,“我的手,不是為了替他蓋被子而生的。”
“那你的手為什麼而生?”容楚語氣很淡,似乎有點怒氣。
“為傳授技藝而生。教他做,而不是替他做。”太史闌閉上眼睛,“人間滋味,自己嘗才知味道。”
她不再說話,覺得和一個古代人談教育理念就是白扯,不同的文化理念所造成的認識根本分歧,哪裡是幾句話就能合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