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太史闌被一陣怪風推下牆之前。
遠處春風高樓,碧玉欄杆,樓上容楚刀指天南。
刀光閃在太史闌臉上時,太史闌曾經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麼遠的距離,那隨意的一揮手,就算當時站在牆下也未必能發覺,然而樓上容楚,手中的刀忽然一頓。
指尖一動,小刀沒入袖中,弧光一亮,像美人掠過的眼波。
隨即他飛身而起。
寬大衣袍在半空中飄然一展,也就是一朵雲被風吹散的瞬間,他已經落在樓頂。
樓高人獨立,長風正蕭蕭,衣袍獵獵飛卷,捲起漫天星光。
他的眸子也亮如星辰,負著的手掌中,一朵玉色的花正珍重半歇,容楚望了望太史闌的方向,指尖花微微一轉。
像是感應到了風中,千里香經久不散的氣息,那朵含苞的花,忽然開始慢慢綻放。
這是“未聞”花,“未聞只識千里香”,任何人身上,只要沾染了一點“千里香”的香氣,都會引起“未聞”花的盛放,千里香越濃,花開越盛。
容楚微微一笑。
手中花忽然落了下去。
底下立即衣袂帶風聲起,一條人影飛掠而過,縱身接花,隨即翻過高牆,落在牆後的駿馬上,那裡一排黑馬騎士巍然等候,夜色中一雙雙眸子明亮清醒。
接花人一聲呼哨,騎士們群馬齊策,風一般賓士而去,剎那消失於街角。
從容楚縱身上樓頂到牆下護衛接令而去,不過瞬間。
快馬馳過長街,揚起的披風割裂夜色,當先一騎身姿如鐵,手心擎一朵玉色花。
花在月色中光芒流轉,漸漸綻放,在邰家大院靠近廚房的後牆下,完全綻開。
此刻,太史闌正將藥粉撒進邰世蘭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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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粉灑進邰世蘭脖子上的傷口,立即便冒出一陣淡粉色的煙,味道刺鼻,隨即傷口中一陣嗞嗞作響,幾乎瞬間,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坍塌、擴大、軟化、消失……
那股刺鼻的氣味十分具有穿透力,飄過圍牆,一牆之隔的騎士手中花,忽然萎謝。
騎士一低頭便見花謝,臉色一變,撥馬離開。
太史闌不知道牆外這段插曲,不知道自己差點便因為一朵花,被輕鬆找到,她的手僵在半空,臉色鐵青。
上當了!
竟然是化屍藥物!
邰世蘭發了什麼瘋,好好的全屍不要,要將自己毀屍滅跡?
還有,她怎麼看見自己的臉了?
太史闌一摸臉,才發覺自己先前擦手時,無意中用袖子拭過了臉,難得邰世蘭已經發現卻不動聲色,竟也是個有城府的。
那麼……
太史闌想到某種可能性,站起身便走。
一站直,她忍不住低哼一聲,腳踝鑽心的痛,剛才跌下圍牆,好像腳扭傷了。
傷腳行動不利,她只得先去找藥,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邰世蘭的屍體已經化了大半,這藥倒真是厲害。
從抽屜裡翻出點活血藥油,太史闌剛坐下來準備上藥,忽然外頭一陣腳步聲響,一個少年聲音大呼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一邊衝進屋來。
太史闌霍然抬頭,四面張望,第一時間想避開,卻發現這屋子的門對外間,出門必然撞上來人。跑不掉,就得先將邰世蘭的屍體藏起來,不然被人瞧見,只怕免不了一場官司。
然而屋內根本沒有藏屍的地方,那少年聲音越來越近,在他一把推開門之前,太史闌突然拖過床板,往邰世蘭屍體上一架,自己坐在了床板上。
“姐姐!”她剛坐好,門砰一聲被推開,一個只穿著單衣,隨便披件外袍的少年衝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