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多言。
臨寒一語出,卻不料語中心頭往事,腦中浮現一副畫面。
畫上一株梨花灼灼盛開,一男子著一身白衣靜靜遠眺,滿頭墨髮半扎半披。風吹過,墨髮輕揚,晃動他衣間梨蕊……
思及此,不覺柔和了眉目,低眉輕笑,緩緩起身,一揮雲袖,九翹宮就此沒於雲峰之間,世人難以得見。
“卻不知……”臨寒咬住下唇,止了言語,拍手喚人進來釘窗,封死這一邊窗格,開另一方窗。
翹簷上人無奈聳肩,從這一頭躍去另一頭勾坐。
“你給我下來!”臨寒朝窗外喊了一句,霎時破了先時映象,生動了起來。
“你讓我下來就下來啊?”簷上人不聽,反嘴回她。
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的回答,臨寒僅是皺了眉頭,冷聲拋下一句,“去接客。”便消失在空蕩的燭臺樓,不見蹤影。
“嘁~”
呼譁~
簷上勾坐之人展翅從高簷上筆直衝下,速度驚人,一頭扎進萬千桃花叢中,惹起落英無數,失了蹤跡。
再一個轉眼,人卻到了入谷口那株梨樹下。
黑衣梨花,惹眼異常。
風拂枝動搖梨花,原是美景韻味,卻不想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小斧子,對著梨樹腰肢一頓砍,生生破了這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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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都控制得極好,讓遠觀的人瞧不出大動靜。起碼,臨寒瞥眼看過來時,只當他打拳洩憤。
他以前便是如此,只要與那人有關的,都是如此做派。
砍到最後一下,他忽的收了斧子,往谷裡奔去。
果見崖壁下桃花林裡有人。
離憂谷中矗立有一萬丈高崖,阻路進山之人。那高崖常人難以企及,尋常武功之人休想憑輕功攀巖,尋路往上。更不用說,進隱於山巔的九翹宮了。
當年漓幽珠愛桃花,將高崖上下遍種桃樹,結陣於此。使之崖壁上桃花漸次開,一年四季有三季可見花開,四季落果。
當然只是傳聞,笑。
此時正是花落之時,落英如雨,美不勝收。
都說林中有仙。
崖下飄然飛至著一襲白衣的女子,陽光朦朧下,她仰頭看著落英如雨的崖壁,昂首間露出優美的脖頸線,脖頸上細小絨毛染上細細的微光,賞心悅目。
烏髮在她腦後綁縛,沒由著它自然發展。鬢邊碎髮掩著小巧耳垂,未著他物。花瓣輕搖,落在她發頂,不落。簡簡單單的素衣,兩手自然垂放在身側,微露出一點粉色指尖。
只一個背影,那人便認出了臨寒口中的這位客人,倚身靠在一棵樹下,勾唇含笑的看著。
這也算作客?
那女子卻是不知的,猶自盯著桃花瓣出神,指尖微動,似在畫什麼陣法。
一盞茶過,女子才動手。
一晃眼,入了林。
黑衣人見此卻是失笑,呢喃自語,“一盞茶的時間……你雲舒倒是越見退步了。”
:()臨塵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