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文峰下班回來,三口人圍在炕桌前吃晚飯的時候,江文嵐跟江文峰說:“今天王老師把錄取通知書送來了,明天我要去縣醫院體檢。”
江文峰說:“那你明天早起,我騎車帶你過去。到了醫院你先在我宿舍歇會兒,等到八點上班了再去門診樓掛號體檢。”
江文嵐想了想,如果早起趕路,到了江文峰宿舍也睡不了回籠覺。可是如果自己去坐馬車吧,也就晚起半個多小時,六點多也得出發,還得走路去公社坐馬車。怎麼著都難受,江文嵐不得不選擇跟江文峰一起走,讓他用腳踏車帶著自己。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江文嵐跟著江文峰去縣醫院體檢。
因為到的早,江文峰本來想讓江文嵐在他宿舍歇一歇。江文嵐想著難得一次比馬車先到縣城,就跟江文峰說她先去供銷社排隊,等開門的時候看能不能搶到肉,買完東西再來縣醫院體檢。
江文峰也隨她去了,自己趕時間,來不及繼續囑咐妹妹,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就這樣,江文嵐先高高興興的去供銷社買肉,買到了之後又去縣醫院體檢。
她把基礎專案都檢查了一遍之後,拿到體檢報告。找到江文峰跟他說自己回家了。江文峰根本就顧不上跟江文嵐多說兩句話,聽到她要回家,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繼續在他的小本本上記錄柳大夫正在看診的病人情況。表現症狀,柳大夫對病情的診斷,還有給病人開的藥。
江文嵐看江文峰忙的連頭都不帶抬的,也就不再繼續跟他說話耽誤他工作了。
走出縣醫院,看時間上午的馬車應該要往回走了。
江文嵐就走去大槐樹底下坐馬車,一路搖搖晃晃跟著馬車到了公社。
早上出來的時候江文嵐就將通知書和家裡的戶口本都帶著呢,早就打算好體檢完回來的時候在公社派出所順便把戶口也遷出來。
去到派出所,因為之前江文峰和二表哥遷戶口的時候,江文嵐全程跟著,所以知道流程。跟門口的執勤民警打了招呼,說自己考大學要遷戶口,執勤民警就讓他進去了。
江文嵐找到辦戶口的地方,將通知書還有戶口本都給了辦事的人員,將她的戶口也從戶口本里面遷出來了。
江文嵐看著戶口本里面只剩下江母一個人的戶口,心裡不免發酸。
她和江文峰長大了,都需要更廣闊的天空去展翅高飛,獨留江母一個人在原地守候。
現在戶籍管理還比較嚴格,農村戶口的人到縣城生活是沒有糧食配給的,沒有糧本買不了糧食吃。而農村戶口的人住在縣城,不參加農村的生產勞動,村裡也不會給你分糧食。
所以江母現在只能在村裡住,並且還要參加勞動,賺夠基本工分才能分人頭糧,不是在縣城買個房子那麼簡單。
只能等以後改革開放了,農田都包產到戶,這樣的話,可以把地租給別人種,江母才能離開農村。
而這樣的日子還要等10多年,但是江文嵐也無力改變。在歷史的洪流中,個人顯得那麼渺小,只能被裹挾著前進。
當然了,如果她和江文峰掙的錢足夠多,買議價糧或者去黑市買糧食,倒也不是不能供養江母。
但就怕江母一向節儉慣了,不可能看著他們這麼胡亂花錢。
這些念頭在江文嵐的腦中一閃而過,拿著單獨的戶口卡,江文嵐將它和通知書體檢結果放在一起。又把戶口本單獨放置,都裝到了自己隨身背的書包裡。
謝過辦事人員,江文嵐就離開了派出所,抄近路回家了。
到家之後將自己搶到的豬肉交給江母,就不再不管江母如何去做了。吃什麼,怎麼做都由江母說了算。
江文嵐跟江母說了自己要去一趟城裡,空間裡的藥材該賣了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