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的咒罵在空氣中迴盪,不耐煩地按下喇叭。徐雲循聲望去,一輛黑色的賓士映入眼簾,光頭正坐在駕駛位上,一臉的不悅。徐雲緩緩走向車,站在離光頭一米開外的地方,喊了一聲,聲音夾雜著疲憊與難堪。
光頭打量著眼前的徐雲,他那流浪者般的形象,身上混合著酒後嘔吐物和多日未洗的汗臭,那股刺鼻的氣味,即便在距離一米之外也難以忽視。光頭的臉上掠過一抹複雜,苦笑中帶著無奈:“坐後排去。”徐雲低頭看了看自己,尷尬地拒絕:“不,不了。”他不願自己的狼狽給光頭帶來困擾,但光頭的眼神,堅定而不容拒絕:“別囉嗦,上車。”
徐雲上車後,光頭立刻開啟了所有的車窗,試圖稀釋車內瀰漫的難聞氣味。他駕車緩慢行駛,不久便來到了一家水療中心。光頭從後備箱中取出一套嶄新的西服,進入水療中心,將衣物交給了服務員,簡單交代後,光頭便跟著女服務員走了,而徐雲則跟著男服務員到了淋浴房洗漱。
兩小時後,當光頭在女服務員的引導下再次見到徐雲時,眼前的人已煥然一新,穿著合身的西服,整個人散發著整潔的氣息,光頭眼中的不滿已然消散。他支付了費用,還留下了服務員的聯絡方式,轉身離去。
在車前,徐雲下意識地想要坐回後排,卻被光頭嚴厲的眼神制止:“你以為我是司機?”徐雲立刻意識到,快步走向副駕位置。這一路上,徐雲保持沉默,心中揣測著目的地。最終,徐雲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我現在不住那兒了。”光頭沒有正視他,只輕描淡寫地回應:“我不是去你家。”
20分鐘後,光頭將車停在了他們曾就讀的初中附近,他下車走進小賣部,回來時,手中多出兩盒炒米粉和兩盒維他奶。他遞給徐雲一份,徐雲眼眶溼潤,幾天沒吃一頓正餐,還是三年前的味道。兩人則自顧自地享用。吃完後,光頭扔掉垃圾,再次購買了幾瓶汽水,對徐雲說道:“我們要回m市了,困了就先休息。”徐雲補充道:“我得回去拿身份證和衣服。”光頭沒有作聲。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m市。光頭帶徐雲到服裝店買了幾套衣物,然後將他安頓在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裡,放下2000元和房門鑰匙,並留下一句話:“下週一早上,我會來找你。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待著。”
光頭離開後,徐雲注視著桌上的日曆,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五天,現在是星期四。他脫下身上的西服,換上新衣,整理揹包時,再次發現了小雨的信,眼眶再次溼潤,但此時他已然明白,信中的內容,只是幫助他作出選擇。徐雲小心將信收好,洗淨揹包,帶著鑰匙和錢出門。回到房間時,已是夜晚八點。
他本打算購買些生活必需品,卻不經意間被一抹不經意的蔚藍深深吸引。那是一片從未見過的海,與他心中的任何想象都截然不同。m市的海岸線,以其獨有的魅力,悄然展現在他面前。
海風帶著特有的清新與溼潤,輕柔地拂過徐雲的臉龐,彷彿是大自然的擁抱。他沿著海岸線緩步前行,腳下的沙灘細膩而溫暖,每一步都踏出了對未知的嚮往。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層次分明的藍色,從淺到深,宛如一幅精美絕倫的水彩畫。
廈門的海岸線,以其獨特的風情,為徐雲開啟了新的視野。鼓浪嶼,那顆鑲嵌在海上的明珠,島上的建築融合了中西風格,每一磚每一瓦都承載著歷史的痕跡。夜幕降臨,鷺江兩岸的燈光與海面的波光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動人的夜景。
漫步海岸線,徐雲偶遇形態各異的礁石,它們或孤立於海浪之中,或組成獨特的風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發出悅耳的聲響,猶如大自然的樂章。遠處,漁舟點點,漁民們忙碌的身影,勾勒出一幅和諧的畫卷。
面對這片無垠的大海,徐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闊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