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雪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錶,輕嘆一口氣,起身迎向堂屋中間,純淨而清澈的眼眸,投向堂屋正前方經過擦拭和清理煥然一新的精緻相框,目光凝視相框裡面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中年男人滿臉和藹微笑,黝黑而明亮的眼神,熠熠生輝。
這是周平遠,周海之父。
“叔叔,這次來的匆忙,忘記給您燒紙祭奠,只好打掃一下家裡的衛生,給您擦拭一下灰塵。”
靜靜立於堂屋正前方,左雪臉上掛著素美的微笑,輕聲細語:
“相信您應該知道,周海高考畢業後沒有按照您之前的意願去報名參軍,更沒有進您所期望的149鐵拳師服役,而是報考空軍航空大學,成為一名空軍飛行員,追逐自己心中飛行員的夢想,他走了一年半,部隊有紀律和條例限制,基本沒什麼時間回來看您。”
言語柔和而細微,迴盪於靜謐的堂屋內。
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四溢瀰漫,擴散而開。
“我叫左雪,是周海的女朋友,以前是成華高中周海的班長,現在是一名國防科大的碩士研究生,馬上就要畢業參加工作,為祖國奉獻力量,從十月份至今,我一直在成飛搞技術研究,導致大年三十也沒能來祭奠您。”
左雪看著照片內滿臉和藹的周平遠,目光漸漸悠遠,話音溫柔如水,似如清澈的山澗溪流般,溫潤入心:
“說說周海這個傢伙吧,也說說我們之間的感情,當然,只向您說。”
透露內心之中積蓄的種種想法,宛如自言自語般,向九泉之下的周平遠敘述,宣洩壓力和情感。
平日裡滿臉微笑的她,自從踏上這條充滿艱難險阻的道路以來,承受著孤獨和寂寞,以及精神層次的莫大壓力。
心中的弦,一直緊繃著。
身體生理層次的挫折,可以咬牙承受,努力堅持。
但精神領域的壓力,短期內可以獨自承受,但長期下來,必須找到一個宣洩口。
許下四年之約的周海不在身邊,導師蘇睿的身份並不適合,沒有朋友,並不支援予以背叛的父母,種種條件之下,九泉之下的叔叔周平遠,是現階段最好的傾聽者。
這就如同一個無聲而空寂的深井般,是最好的傾聽者。
她想要傾訴,用鏗鏘有力的言語,鞏固並堅定自己的信仰和夢想,絕不屈服於已經背叛自己的父母家庭。
“最初開始,當時身位班長的我,只是聽說周海的家境並不好,生活有些困難,想要予以鼓勵和幫助,後來慢慢接觸瞭解,這個傢伙便不知不覺間走進我的心裡。周海這傢伙不帥,長相普通,勉強達到我心裡的標準,身體也不是很高,沒有我以前設想的一米八高度,不過,我們之間屬於同一種人,有著共同的語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標。”
左雪手裡握著閃耀生輝猶如定情信物般的三等功獎章,輕聲呢喃著:
“高三下學期的相處時光,我只是將對周海的好感單純歸結於青春期萌動,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不是好感,而是喜歡。我喜歡他的上進心,喜歡他的固執,喜歡他的執著,喜歡他的聰明和溫和,喜歡他的才華和天賦,更喜歡他一直堅定不移的信仰和夢想。”
高考前後的短暫時光,透過不斷加深的關係和交流了解,左雪知道周海失去雙親的個人情況,更知道在高中時期失去父親的周海,其經歷的種種困難和艱辛苦痛。
年幼喪母,少年喪父,兩個猶如災難性的打擊,盡數落在周海的生活之中。
但是,周海並沒有被擊倒,鳳凰涅盤後,頑強拼搏,咬牙向前,最終一朝逆轉命運,且堅定信仰,報考空軍航空大學。
這是周海深深吸引她的地方。
上進,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