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順著永王的話,想起母親家族那位遠方親戚。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林刺史是我母親舅舅的大兒子。”
永王不想多說,用手沾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使絆子。”
這三個字可琢磨的內容就多了。
讓林刺史掣肘戰風淵的任務也是使絆子,殺人也是使絆子。
就看辰王如何理解。
辰王離開沒多長時間,一個做菜販打扮的男子推著一車新鮮時蔬,從後門進入王府。
這人面容和善,和永王府裡的下人總是點頭哈腰,說盡好話。
“陸二,來賬房領你上月菜錢。”
被換做陸二的男子苟著腰,脖頸上搭著一條灰撲撲的帕子,時不時擦一下額頭和脖頸上的汗珠。
謹慎小心跟著傳話之人身後,繞過亭廊屋宇,來到賬房所在廂房。
廂房門兩側,各站著四名錶情嚴肅侍衛。
男子進入廂房之中後,先是來到一個軒敞外間,這裡,還有兩個侍衛。
用腰間長劍攔住來者,一人冷喝道:“脫衣服。”
男子神色正常,當是來了多次,知道里面規矩,一件一件把衣袍脫下,連褻衣鞋襪都不放過。
最後,還要繞圈檢查,沒有夾帶武器,才放人進入。
繞過屏風,一位身穿明黃色圓領交襟貴人右臂撐在憑几上,正捧著封公函閱讀。
“參見殿下。”
“金面人,你看看這條簡報吧。”
扮作菜販陸二的金面人不用看公函裡的情報,都清楚裡面寫了什麼,原因是那條公函是自己匯總抄送給德妃的。
轉而來到永王手中。
這也是永王傳訊息,召他來王府問話的原因所在。
金面人不敢解釋,乖乖捧起公函上下打量了一遍。這上頭,多了一些紅筆批註。
他認出那是德妃左手書寫字跡。
越看越心驚,越看內心一片冰涼。樁樁件件,都是他辦砸的事。
太子斜著身子乜一眼此人,嘴裡呲諷一聲。
“孤看你勝任不了羅情門首領這個職位,捲包袱走人吧。”
金面人被嚇得神色絕望,雙手交疊,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地上,額頭上簌簌掉汗。
“殿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吧,屬下一定成功。”
“成功?”太子呵呵冷笑,“你是母親親手訓練出來的謀士,母親曾說你智謀無雙,可最近一個月,怎麼總是出錯,你自己掰手指頭算算,成功了幾件事?”
陸二略抬頭,為自己爭辯一句:“蘇旭的死,可是屬下一手策劃的。”
“放屁,那是母親的計劃,怎麼變成你的了?”
金面人又把頭低下去,心中再多不滿和委屈,這時候也不敢觸龍鱗。
蘇旭叛國的計劃,從頭至尾都是他的手段。蘇旭的死,雖是臨時起意,可也達到了目的。
他懂,伴君如伴虎,君說是她的計劃就是她的計劃。
他們這些手底下辦事的,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卻要掉腦袋。
“你說,為何頻頻出錯?”
關於這一點,金面人心中早有猜測。
“殿下,自戰風淵入京以來,不對...”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從司徒崇夜襲宣城開始,戰風淵常常發生逆轉局面的情況,屬下安插在宣城府兵中的諜子來報,說戰風淵好幾次一敗塗地的時候,突然變出大量武器、輜重,彷彿...如有神助。”
金面人又抬了抬身子,表情凝重:“殿下,您不覺得其中透著古怪嗎?”
“宣城什麼戰力,主上和您是有預估的,僅剩的一千士兵傷殘飢餓,怎麼可能是司徒崇三萬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