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還未入宮做太醫時,在別處行醫認識的女子,我和她情投意合,有了孩子。京中妻子善妒,不許我納妾,只好將他們母子養在原籍。”
“可惜,被羅情門的人知道了,就用他們母子的命威脅,讓我替他們做事。”
據扁鶴交代,早幾年,羅情門一直沒安排他行動,他以為是羅情門的人忘了還有他的存在,又猜測是上線死了,他的身份自然沒人再知曉。
那對母子也過得不錯。
抱著僥倖心理渾渾噩噩過了兩三年,誰知道,突然收到任務內容。
要他去大理寺為蘇旭行針的時候,毒殺此人。
還讓人給他帶了藥粉,說那東西能躲過獄丞的盤查。
交代完蘇旭的事情,戰風淵又逼他把今天去楊貴妃宮中所做的事說清楚。
扁鶴:“我走在蹕道上,碰著個小太監,他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讓我弄死貴妃肚子裡的孩子。”
“這一次他們沒給毒藥,我又不想害娘娘,只想到行針滑胎的法子...”
後面的事情戰風淵都看見了,扁鶴擔心行針過程貴妃察覺有異逃跑,所以提前讓她下半身動彈不了。
準備行最關鍵一針時,被宣南打暈。
“你見過你的上線嗎?他們怎麼聯絡你?”
扁鶴哭著搖頭,說得情真意切:“從第一次聯絡,就是他們主動找我,我那天在太醫院值守,只是去了趟茅房,回來桌上就擺了張紙條,上面寫了我安頓外室的地址,和他母子的姓名,連生辰八字都寫得清清楚楚。”
扁鶴哭得很慘,看起來他真的不願意參活這些事,若非被逼無奈,他誰也不想傷害。
扁鶴繼續解釋:“最初我也不相信,懷疑是同僚嫉妒我爬得快,拿這些威脅我。就給外室寫信。誰知道,收到回信的時候一看,口氣確實是我那外室,可筆跡卻是寫紙條的人。”
“我還是不信,誰會拿兩個無辜人的命威脅我,我也想過是玉京家中妻子知道了此事,是想拿捏,要我放棄養育他們。回家的時候,故意試探。後來發現,妻子並不知曉那件事,對我依舊體貼如故。”
“我正打算請假幾日去看望外室,誰知道...誰知道。”
“後來如何?”楚九年逼問他。
“出發那日,他們把小兒的一截手指送到我府上。”
戰風淵追問:“僅憑一截手指,怎麼斷定是你兒子?”
“我兒出生時,右手是六根指頭,最後兩根指頭皮肉連在一起,我朝律法有規定,凡面目可憎、四肢異常者不可入仕為官,我是郎中,會醫術啊,就動手為小兒切去最後一指。因此,小兒右手第五指外側根部,留著一點切除疤痕。”
這下,房中三人均知道事情原委。
用家人威脅,難怪扁鶴會同流合汙。
楚九年又問他要毒殺蘇旭的那種毒粉,扁鶴說他們只給了一次的用量,他下在湯藥裡。
銀針只能監測鴆毒,對蕈毒一點反應都沒有,門口盤查的羊五什麼都沒驗出來。
戰風淵問扁鶴能不能把和他聯絡的太監認出來,扁鶴只說試試。
四人正在商議怎麼沿著扁鶴這條線摸出羅情門在宮中的諜子,呂萍在外頭通報。
“陛下,剛才御膳房的管事趙公公來報,說御膳房一個小太監給嬪妃送點心的時候,不慎跌入荷花池裡,死了。”
屋中四人均是一愣。
陛下:“把死的太監帶到華軒舍來。”
呂萍怕死人衝撞了陛下,想勸一句,屋中再次傳來陛下的聲音。
“速度要快。”
得了,陛下著急見小太監,一定不是出於好奇。
侍衛們腳程很快,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