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稽渤從大祚榮的寢宮裡出來趕回府邸已經是深夜。
他披著黑色裘袍,穿著貂皮大衣,愁眉不展,胯下黑馬四蹄在雪地上嘎吱嘎吱作響,而馬上的突地稽渤連連嘆氣。
身後有一個年輕人,看模樣二十來歲,往臉上一看,相貌極其雄壯,他催馬來到突地稽渤身旁開口問道,“父親,你為何連連嘆氣?”
“無他!我嘆這白山黑水又要掀起腥風血雨!”
“為何啊!父親?大首領那陽謀我聽起來不錯啊!”年輕人問道。
“你懂什麼,這世上哪有什麼無解的陽謀,一切都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我靺鞨對抗大唐,猶如蚍蜉撼樹!飛蛾撲火!結局只能是自取滅亡!”突地稽渤冷聲道。
“嘶……父親,那你為什麼不再勸勸大首領?”
“唉!當年大首領的父親慘死在唐軍手中,勸不動的!”
“父親,您不是和我說過,當年是大首領自己把他父親踹下戰馬獨自逃生的嗎?”
“噓!”突地稽渤看了看左右,低聲道,“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但是可不能說出來啊,這筆帳肯定要算在唐軍頭上,大首領如果不能給他的父親報仇,七大部落始終不會服他!”
年輕人目光悵惘,“那父親打算怎麼辦!”
“還能咋辦?父親作為粟末部的首領,一切以族人的性命為先,到時候你我父子二人相機行事吧!”
年輕人又說道,“聽說那大唐有許多百戰名將,如李道玄、薛萬備、薛仁貴之流……特別是那個李昭,傳的神乎其神,據說此人在佔婆單槍挑大象,那傢伙了不得了啊!兒真想會他一會!”
突地稽瞪了他一眼,“兒啊!為父給你取名謹行,就是希望你遇事不可魯莽,謹慎行之,你可知曉?”
年輕人在馬上頷首,“孩兒謹記!”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這父子二人徑自遠去,雪上空留馬行處。
……
公元六百四十年,貞觀十四年年初。
長安城,含元殿。
李世民負手而立。
“哼哼!這大祚榮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跟朕玩起了討價還價,真當這是菜市場啊!”
長孫無忌附和,“自從貞觀六年李靖將軍平定東北,這靺鞨倒也算老實。”
“老實?大祚榮可不老實,他趁著這幾年我大唐東征西討,悄無聲息的統一了靺鞨七大部落,不得不說,這個人還是有點東西的……”
“但……不多。”
長孫無忌趕緊說,“聽說這些年他們和高句麗走的很近……”
沒等長孫說完,李世民回頭問李昭,“姐夫,你怎麼看。”
李昭淡然一句,“先滅靺鞨,再滅高句麗!”
“嗯!戰略是這麼個戰略,不過還不能急,這次我們要充分吸取教訓,征戰東北,糧草和天氣才是我們大唐最大的敵人!”李世民看了看眾人。
李昭回道,“可以等到秋天,看看今年東北的糧食收成如何。”
“對了……還有西域長絨棉。”
李世民點點頭,“如果這二者都豐收,那麼朕必發兵,滅掉靺鞨,只是眼下這大祚榮請求冊封他做渤海國王,你們以為應當如何應對?”
房玄齡笑了笑,“陛下,此事簡單,可以准許他建渤海國,並且冊封為王,不過……不過要讓大祚榮親自來長安受封!以示我大唐對他大祚榮的重視!”
李世民眯著雙眼指了指房玄齡,“你啊!真是老狐狸……哈哈哈……”
房玄齡一笑,“多謝陛下誇讚!”
“這大祚榮想借著推行漢化政策的理由當這個什麼……渤海王,然後加強他對靺鞨內部的統治,結果被你玄齡反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