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來為我做心理諮詢,為的也是治癒。”
“很遺憾,我們都知道,我沒有做到。”嶽松年說。
“不……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直視它們的勇氣,我甚至拒絕承認它們的存在。”
漫長的歲月裡,這些傷口沒有癒合。
一直鮮血淋漓。
嶽松年看著他,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這種無反饋的狀態,讓秦驥感覺到自在,於是他徑直說了下去。
“我……遇見了一個人,就在開始讀研後。”秦驥說。
離開外公的半山別墅,回到羊城讀研,是他一早就做好的計劃。也可能是他潛意識裡為數不多想要自救的本能作祟。
很快地,他違背了外公的意願,沒有出國讀書,而是直接考回了羊城大學。
大學生活是奔放而外向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這個外向的環境裡,做一個內向的人。
除非課程要求,從不加入任何課堂小組,更不要提課外社團。拿著課本上課,下課了就離開課堂,甚至不住校,每天都回到秦公館居住。
成為孤僻的怪人往往會被人排斥和孤立,但是他是秦飛鵬的兒子、臧鴻禧的外孫,於是這些孤僻就加了濾鏡,成了高冷。
明明他不善交際且生人勿近,想要跟他搭訕做朋友的依舊絡繹不絕。
他可能去上課的班級門口總有人在等他,塞給他一些亂七八糟的禮物——這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讓他非常困擾。
他拒絕了絕大部分,卻總有那麼一兩件禮物,拒絕不掉。
那張演唱會門票就是其中之一。
其實不能算是演唱會,總會有些藝人出於宣傳的目的,願意響應教育體系號召,來高校義務演出。
秦驥記得忘記是怎麼得到那張門票的了。
也許是一個低年級的學弟或者學妹,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堵住了他的去路,用炙熱的眼神和虔誠的姿態遞出了一張演唱會門票。
“我晚上沒有時間,我也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去看演唱會。”他應該說了類似的話拒絕。
“不是和我一起去。”學弟緊張地說,“我就搶到了這一張票,這是、是夏澤笙的lo,一個年級就幾張……很、很難搶。”
他說話磕磕巴巴,還有些顫抖。
“我……我知道你不喜歡跟人交往。而我大四要畢業了,已經找好工作了,在帝都。以後都不能和師兄您一個學校了。我想、我想……也許可以,可不可以……”
學弟眼眶紅了,卻不敢看他,吃力地開口問:“可不可以記住我?”
他應該記住這位學弟的。
秦驥想。
可是多年後,他無數次回憶起學弟的臉,都是一片模糊。
只有那雙伸出來的手,還有顫抖的手指捏著的那張薄薄的門票,如此的清晰。
遠處有蟬鳴。
燥熱的空氣像是要凝固。
學弟的呼吸也停滯了下來。
他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鬼使神差地,抬手接過了那張門票。
也許是因為炎熱的天氣,也許是因為緊張,學弟掌心的汗打溼了那張門票,質量不太好的印刷票上還帶著潮熱,沒精打采地攤開來。
汗水模糊了上面的印刷體,只有“夏澤笙”三個大字,還無比清晰地印在中央。
“謝謝。”他對學弟說。
學弟驚喜地笑了:“謝謝你,師兄。”
那晚他沒有回家,特地讓司機晚上十點再來接他。
他在學校裡來回走了好幾圈,才到演唱會開始的時間,暮色降臨,學校裡那條小溪兩邊亮起了昏暗的路燈,他在人流中與其他人一起,走向禮堂。
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