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捏著手裡的項鍊,在水裡無力地撥出一串串的氣泡,眼神裡滿是絕望,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水面,那水面上的光影離我越來越遠,可我卻再也沒有力氣往上掙扎了。
我就任憑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往下沉,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掐住了我的喉嚨,每一秒都無比痛苦,瀕死的恐懼籠罩著我,我這才發現,原來死亡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呀。可在這極致的痛苦之後,好像才是解脫吧,如果這就是蘇煙想要的結局,那她這會兒應該如願了吧……
漸漸地,我好像五感都喪失了,周圍的一切都感覺不到了,耳朵裡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也看不清東西,身體更是麻木得沒有了知覺,在消耗完最後那一口氣後,我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好像一切都結束了,我、蘇煙,還有這個世界,從此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糾纏了,似乎所有人都能不再痛苦了,這樣……真好啊……
“嘔!”突然,腹部被用力擠壓了一下,緊接著我就從嘴裡吐出了不少的水,我這才猛然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終於又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那感覺就好像在黑暗中抓住了一絲微弱的生的希望一樣,我拼命地呼吸著,同時劇烈地咳嗽起來,想要把嗆到肺裡的水都咳出來。
直到把水都嗆了出來,呼吸也順暢了一些後,我躺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我微微睜開眼,看到周圍圍了一圈的人,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著什麼,可我卻聽不清楚,耳朵裡還是嗡嗡作響,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他們看上去都很著急的樣子,旁邊還有人在劇烈地搖晃著我,估計是想讓我徹底清醒過來吧。
可我環顧了一圈,卻唯獨沒有看到蘇煙的身影,裴浩也不在,我心裡一陣失落,忍不住想,這是哪裡呀?我木訥地轉動著眼睛,抬頭看了看,頭頂是一片天空,再看看周圍的環境,自己還躺在地上,哦,那應該是泳池邊了呀。所以,就算是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她都不會過來看我一眼是嗎?哪怕就一眼也好呀,可她卻如此冷漠,我頓時心底生出一份悲涼和酸澀,那感覺就像有一團東西堵在胸口,難受得厲害,這股難受勁兒直衝我的腦門,我瞬間覺得熱血上湧,一下子好像熱血蓋住了天靈蓋一樣,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隱約中,我好像聽到張媽大喊了一聲:“讓我來!”接著,一陣劇痛傳來,原來是張媽在給我掐人中呢,那疼痛感讓我一下子疼得睜開了眼睛,這一下,腦袋也瞬間清醒了不少。
“疼,疼~”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伸手趕緊推開了張媽,實在是太疼了呀。
見我醒來了,張媽這才鬆開我,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醒了醒了,終於醒了呀。剛剛本來醒了,又暈過去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呀?說話呀,說話呀,還沒清醒嗎?”張媽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推了推我,滿臉的擔憂。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讓我平靜會兒吧。”我虛弱地說道,這會兒感覺整個人還是沒什麼力氣,只想靜一靜,緩一緩這虛弱的狀態。
半晌過後,我才慢慢地從地上起來,他們趕忙給我裹上了毯子,扶著我準備回房間去。聽張媽說,是因為高叔剛好回來了,看到我的時候,我剛好沉入池底了,好在高叔會游泳,這才趕緊下去把我救了起來,不然呀,我可就真的沒了。
等走到泳池邊的時候,我看到裴浩和蘇煙正站在那兒呢,他們似乎正在討論著項鍊被水泡了之後的情況,壓根就沒怎麼在意我這邊,好像我剛剛溺水這件事兒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一樣。
聽到我醒來了,蘇煙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的情緒我沒太看清楚,只是在發現我的目光看向她之後,她很快就避開了,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裴浩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