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雖然雪厚寒冷,如箏也還是堅持日日到春暉園請安,這一日好容易天晴,雪也化了些,如箏早早揣了手爐來到主院,一進門就看到廖氏也,正向老太君彙報著什麼。
如箏趕緊進去,給老國公老誥命並廖氏請了安,老誥命笑著招手讓她坐自己身邊,如箏便乖巧替她揉著膝蓋,聽廖氏報年節下花銷和上元節安排。
不多時,廖氏說完了,老太君略一頷首笑到:“好,安排我一向是放心,今年府裡喜事多,便好好樂一樂吧。”
廖氏笑著應了,又轉向如箏,臉上帶了一個十分慈和笑:“箏兒,這幾日天寒,你身上又帶著了,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我已經吩咐人給你院子裡加了幾斤銀霜炭,雖然生著火龍,多弄幾個炭盆也是好……”
聽了她話,如箏趕緊起身笑著道謝,心裡卻是一沉:便連自己小日子這樣私密事情,都被她知道了麼?現下看來,寒馥軒也不是鐵板一塊,只是廖氏此時說出此事,定然還有別意思……她隱約知道了廖氏要說什麼,當下心裡便想起了對策。
果不其然,廖氏揮揮手讓她坐下,便笑道:“說來容兒也真是個隨性,你小日子來了還是膩你房裡,這幾天要避諱,這是老年間傳下來規矩,箏兒你要多勸著他才是。”
待她說完,如箏便滿臉愧色地起身福到:“母親教誨極是,是媳婦糊塗了,只是夫君成親後素日裡都是內院用晚膳讀書,這幾日雪大路滑,他一時犯懶也沒意,媳婦想著外院沒有火龍,只是炭盆未免太寒冷了……卻是……”說著臉色一紅,眼裡就盈了淚光,看上去著實是楚楚可憐,心疼老太君一把將她攬到身邊:
“這傻孩子,你婆婆是提點你呢,又不是怪罪,你說也有理,如今寒馥軒廂房裡住都是丫鬟,難不成真讓容兒到外院去睡?”她瞥了廖氏一眼,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卻無端讓廖氏心裡一寒,當下笑到:
“婆婆說是,媳婦也有想不到地方。”
老誥命是將門出身,和老國公又是鶼鰈情深這許多年了,一向看不上廖氏這樣滿嘴道學,插手兒子院子裡事務做派,看她服了軟,心裡才舒服了些:
“這些許小事,容兒和箏兒自己定就是了,若要避嫌,騰個廂房出來當書房,或是暖閣兒裡放張床榻也是好,總比到外院受凍強些。”
如箏得了老太君迴護,此時趕緊就勢福身應了,廖氏卻也無奈,又閒聊了幾句,便藉口院子裡有事,告辭走了。
老太君握著如箏手笑了笑:“箏兒,你也別怪你婆婆,她只是出身大家,難免端肅了些,規矩道道兒也多,你們小夫妻婚燕爾,不必顧忌這許多,再說,容兒又是那樣隨心所欲性子,你便多順著他些就是了,我家這個混世魔王啊,倒還真有幾分他祖父當年風采呢。”
如箏看著老太君昏黃眼睛裡突然放出光彩,知道她定然是回憶起了年輕時一些事情,心裡忍不住一陣恍惚,不知道許多年以後,當自己做了祖母,會不會也和孫女孫媳這樣坐著聊天,依稀憶起舊年甜蜜和輕狂……
老太君笑著拍拍她手:“好了,箏兒,祖母知道你和容兒好蜜裡調油,祖母跟前沒這麼多規矩,只一宗,你要多顧著容兒一些……”
如箏聽她這麼說,知道老太君這是要提點自己了,忙下地福身應了,又被她拽了上來:
“我們容兒素日裡看著嘴皮子厲害,還像有點小孩子脾氣似,其實內裡是溫潤端方不過了,這孩子十幾歲時候過得苦,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回來,又傷了肺,那些日子天天咳血,我眼見著就一天天瘦下去,想來容兒也和你說了,這府裡早已糟踐了一個男孩子,當時國公爺和我還以為,容兒也保不住了,誰知連大夫都說沒治了,他自己卻是掙了出來,現還活這麼精神,這麼壯實……”
聽了老太君話,如箏卻驚訝發現和當